“要知道今年的選舉和前兩屆一樣,自從諾比·裡奇這位麻種當選過部長以後,民調結果都很不理想。”雷古勒斯說完,又抿了一口杯中晶瑩剔透的酒液。
“不過差了幾個席位,雷古勒斯,純血的勢頭還不會因此降低。”特拉弗斯安慰道。
“沒錯,我們的勢力還是牢牢把握着巫師界!”塞爾溫醉醺醺地嚷道,“能被選上又怎樣?你瞧,經過我們的操作,上一任的詹肯斯也遭到了革職。”
“盡管如此,我們推上去的候選人還是輸得一敗塗地。”雷古勒斯沉聲道。
“畢竟,詹肯斯在任的時候還算兢兢業業,不僅妥善地處理了啞炮遊行,還壓下了期間發生的純血巫師暴動,這讓大部分的巫師更加相信他們的執政能力了。”特拉弗斯正說着,又給四隻酒杯滿上了酒液。
“相信?相信誰?他們嗎?”賽爾溫不屑道,“泥巴種和混血拿着我們上繳的賦稅,在魔法部裡搶走我們的工作崗位和特權,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可值得相信的?”
“老實說,純血家族們的行動不是毫無效果,就算麻種和混血依然占據多數席位,但因為革職問題,他們的多數優勢大幅度降低。而且不同于純血雄厚的實力背景,現下搖擺不定的趨勢對他們來說很不利。”雷古勒斯垂下眼睑,淡淡地講述道。
“哦,梅林啊!”賽爾溫呼出了一口臭烘烘的酒氣,嗤笑一聲,說道:“新上任的哈羅德·敏坎,他可不像你們說的那樣搖擺不定。這位新官一上任,可是抓了不少我們的人,把他們關進阿茲卡班是一回事,火急火燎地給阿茲卡班周邊安置了更多的攝魂怪,這又是另一回事。”
“賽爾溫,注意你說話的态度!”特拉弗斯低聲吼道。
雷古勒斯擡眼望向賽爾溫,臉色鎮靜,他搖了搖頭,歎道,“這位強硬的部長,他也隻能做到這裡了……我們陷入了僵局……”
說到這裡,雷古勒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灰色的眼睛裡既有躊躇也有落寞。
“大家都明白純血的口号過于激進,搞得人心惶惶。可是那位大人展現出來的強硬實力,讓各個家族在恐懼中不得不相信他有着同樣的實力能夠實現他所提出宏偉藍圖,要知道,這是屬于所有純血巫師的海市蜃樓。”
“或許隻是因為推上去的幾位純血候選人言論過于激進,所以才沒有一個熬到最後……”特拉弗斯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可以讓《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多報道些純血的正面态度,最好變着法地提到純血能帶給巫師的利益。”賽爾溫垂着腦袋,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棱角,“而且,我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
“如今這樣,會違背那位大人的意願,”雷古勒斯擡眸瞥向古爾芒的方向,把他眼中的淩冽大大方方地昭告于她。
“大人的意思是,我們要在衆人的恐慌中不斷前進……我想馬爾福家也收到了同樣的指示。”
“嗯……”賽爾溫心不甘情不願地發出一聲,接着将手指狠狠壓在棱尖上。他臉上醉酒的紅還沒褪去分毫,一雙冷毒的目光像是在說他從未喝醉過。
在各自沉默的空擋,一旁的沙菲克揉了揉眼睛,從木椅中坐起身來。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在伸出胳膊的同時用肘部抵了抵賽爾溫的腰,後者這才恢複了他理因醉酒而渾濁的目光。
“不敢相信,我睡了這麼久——”沙菲克用十分慵懶的語調說道,“看來,得是我去看看羅爾和弗利他們……那兩個大概是醉倒在廁所裡面睡着了。”
賽爾溫拄着腦袋,側眼觀望着沙菲克走遠,自個兒從冰桶裡抽出一瓶白蘭地,一言不發地灌起自己來。喝着喝着,他還特意關照了酒杯空空的古爾芒,又從冰桶裡拿了一瓶一模一樣的,打開以後遞到古爾芒手裡。
“多喝點,古爾芒,這次的比賽你可得多罰自己幾杯,要不是我,你肯定要在龐弗雷夫人那裡待上幾天。”
古爾芒接過酒瓶猛灌下幾口,話題轉換太快,她的腦子還停留在剛剛的敏感問題上。以往在她的面前,他們都會特意避開類似的讨論,可如今又是個什麼局面?
另一邊,弗利扶着腳步虛浮的羅爾走了出來,兩人沖着雷古勒斯颔首示意,都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我剛看了立鐘的時間,就快到宵禁了。”沙菲克最後走到這邊的角落,出聲提醒道。
“不急,我找人通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雷古勒斯的視線再次投降古爾芒,“他應該會到的,盡管這隻是一件小事。”
話音剛落,豬頭酒吧的門被人從外一把打開。與此同時,雷古勒斯揮了揮藏在袖中的魔杖,撤去了他之前布置的魔咒。
古爾芒昏昏沉沉地聽見了誰在喊西弗勒斯的名字,她剛揚起腦袋,順着大門的咔嚓聲轉過身望去,就瞧見西弗勒斯踏着毫不拖泥帶水的步子,朝她的方向快步走過來。
“西弗勒斯!”古爾芒從椅子上一個趔趄站了起來,用一隻手牢牢摳着木桌的邊緣,另一隻大力地揮舞着。等到西弗勒斯徹底靠近以後,她踢開了身後的椅子,踉踉跄跄地跨過去兩步,抓住了他的手。
“多謝你的提醒,布萊克先生,”西弗勒斯掀動起他冷若冰霜的嘴唇,“我想我現在應該能把她帶走吧?”
“當然,這些都屬于我的誠意。”雷古勒斯和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