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跟我提及過…”鐘嘉慧輕聲說,此時她的心一陣陣悶疼,馬玲帶着哭腔的話不斷在她腦中回蕩,交織出一張巨大而精密的網,讓她無處可逃。
“——她喜歡的人喜歡的是你……”
“——她喜歡了很久的人……”
“——你不值得她真心對你……”
鐘嘉慧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複雜心緒,聲音顫抖而堅定地說:“不管怎麼樣,我想找回這些東西,”她帶着回憶地笑意說:“如果是羅芸撕了它們,她肯定不舍得把它們丢掉。”
李大牛一直緊緊咬着牙關,此時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啞聲說:“是。”
他把鐘嘉慧送去了最近的醫療站,頭發花白的醫生顫顫巍巍地幫她處理了傷口,百無聊賴中鐘嘉慧打開了手機,看見了吳霖發來的消息。
[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醫療站的信号罕見的不錯,這導緻她無法為自己不想回信息做借口,她咬住嘴唇,經過一番艱難的心裡鬥争,終于回複消息。
[我沒事,隻是要在這裡多留幾天,回去再說。]
…
晚上十點二十五分,秘書一手托着咖啡一手拎着面包,正準備拿手肘頂開老闆辦公室的門,就覺得觸感不太對勁,她輕輕一碰,門就這麼順利地應聲而開。
她從門口定睛一看,就看見吳霖的俊臉從幽幽閃着熒光的電腦後露出來,表情淡定和她打招呼:“晚上好。”
秘書有點不淡定,老闆自從結婚後就秉行修生養息原則,徹夜趕工程趕項目的次數已經少了很多,公司上下都為此無比感謝老闆娘——但今天是怎麼回事?
是吵架了還是婚變?秘書鎮定地和老闆打了個招呼,心裡卻不住哀嚎——以前的老闆很好,加班費給的特大方,但還是讓他埋了吧!
“最新月度預測出來了嗎?”吳霖站起身拿起手機,擦肩而過時順勢拿走了她托槽裡的咖啡,“謝謝。”
“……”
不是給你的,是自己喝的。
秘書不敢說,秘書大汗淋漓。
公司早早地就下了班,她在這個時候到這裡,總不可能是積極進取。隻是單純因為到家了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
“還在調整賬單,吳總。”她小聲說,“我給您整理一下。”
她抓起厚厚一疊資料,又極其自然地拿起彙報時落在椅子上的手提包,扭身踩着細跟高跟鞋噔噔噔往外走:“我過一會給您送來哈。”
在她小心翼翼體貼地為關上門前,老闆叫住了她。
“林賽,”
秘書手停在門把手上,僵硬地回頭。
“幫我訂後天去隴縣的飛機。我要出去幾天。”他按亮了手機,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随即又按滅,“資料今天之内給我,我要把這幾天的事情安排下去。”
老闆去隴城幹什麼?還一去去這麼久?秘書壓下滿腹疑慮,在工位上坐下,盡忠盡職地為老闆訂好了機票,訂單信息确認之時,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老闆的身份證信息。
一切疑惑似乎迎刃而解,他是隴縣人。秘書松了口氣,心裡那根弦一松,就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難道真的和老闆娘吵架了,準備離家出走?這麼想也不是沒道理,夫妻吵架一氣之下回娘家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林賽。”
老闆出門了,她是不是就輕松一點了?也許能新認識的crush去看電影…
“林賽。”
一隻手敲了敲她的桌子,秘書一驚,慌裡慌張地擡頭望去,就看見一米八五大個子的老闆站在她頭頂上,壓迫感十足地看着她。
秘書“哐”地站起來,大聲說:“我在!老闆!”
吳霖揉了揉眉心,說:“你别激動,把機票改成明天吧,這事早解決,早安心。”
他的視線落到秘書手機屏幕上訂單已完成五個黑字上,眉頭輕跳:“這種事你倒是做得挺快。”
能把上司送走這事誰不樂意去做。
秘書立刻說:“應該的,應該的…我現在就改,您不用着急。”
“我不急,你慢慢來,”吳霖看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秘書,彎彎嘴角:“記得把資料給我。”
秘書一屁股坐回價值幾千的人體工程學椅子上,看着玻璃窗外的五彩斑斓的車水馬龍,想着自己的每月高薪,忍不住翹了翹嘴巴。
再怎麼樣,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