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食客不知道他們要去河那邊,隻給他們說了去另一座山的路,這會兒那食客擦掉眼淚,對季銘玉一行人說:“我帶你們走更近的路去怪河那邊,我一定要為我的妻兒報仇!”
五人互相看了眼,季銘玉開口:“我們會幫你們處理好的,”食客又用那雙帶着感謝的眼睛看着他們,連連鞠躬。
“不用不用,帶我們過去吧,早點解決了,你們也早一點不用再受那妖怪的煩擾。”
食客說是最近的路,可幾人都走累了,還沒到地方,小師妹捶了一會自己的腿,坐在路旁的石頭上,不願意再動了,“不是說很近嗎,怎麼走那麼久還沒到啊……”
不隻有小師妹喊累,其餘幾人也是沒了力氣,她們往周圍看了眼,有一名同樣看過地圖的女弟子口中嘟囔:“就算是近路,也不該全是樹啊,師姐再看一下地圖?”
賈溫塵點點頭,她從垮着的兜裡拿出地圖,天有不測風雲,她剛到一處石闆前,意圖攤開地圖,她正對着的樹林卻突然有野豬沖過來。
幸好季銘玉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了過去,不然遭上那尖牙,得捅個對穿。
“謝謝,怎麼會突然有野豬?”賈溫塵緩了一會,她被季銘玉拉在身邊,一邊跟着那位食客前行,一邊又分出神來算着路線。
“師姐,躲開!”小師妹突然喊到,她召出劍來,直接用劍氣迫使賈溫塵閃開,季銘玉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可是直直撞上了那股來勢洶洶的劍氣,玉郎自己沖出劍鞘,給他擋了一下。
賈溫塵不解,她疑惑看向使劍的小師妹,讓她給一個說法來,小師妹非但沒急着辯解,臉上一副仿佛看仇人一樣的眼神,她死死盯着季銘玉,季銘玉走一步,她的視線也跟着動。
“?”
“我身上有什麼嗎?”
季銘玉打開靈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吓暈過去。
那是一個沒有人皮的人,血肉間隻有幾根筋條連着,嘴巴的位置,也隻有一個被拉扯得不像樣的舌頭,那個長度好像比季銘玉的身高還長,他看到那條舌頭搭在地上,甚至在他不經意間,還踩上了那條舌頭。
或許因為是鬼魂的原因,他踩上去後并沒有踩到肉的感覺,盡管如此,季銘玉還是覺得心中難以接受。
“季師兄,你别動,我有符紙,我給你驅了它!”小師妹說着做着,手腕一轉,一沓符紙就出現在她手上,張張畫着符,她嘴上嘟囔着季銘玉聽不懂的話,符紙們從她手上脫出,環在小師妹周身,一聲令下,齊齊沖向了季銘玉肩上的鬼魂。
那鬼不知是否是想躲沒躲開,竟是直接被那些符打中,驟然間,一聲更比一聲高的尖叫直擊了季銘玉的耳朵,他感覺到有液體從他耳垂落下。
小師妹顯然也沒想到這種事情的發生,她一時也有些慌亂,剩餘的幾人捂着耳朵才躲過一劫,前方的食客也是應聲倒下,他的耳朵也有因為尖叫聲導緻的出血情況,臉上還有因為疼痛而擰出的不好看的表情。
季銘玉盤腿坐下,氣沉丹田,想用内力來将耳朵裡的堆積瘀血打通,可是顯然無法成功。
前頭有幾個村民,他們背着的背簍裡都是些有些潮的木柴,有個人認出來了賈溫塵,背着簍子就熱絡地同賈溫塵問好。
“小仙人,你們這是來幹啥來了?”
“你沒聽說嗎,張二哥的兒子和媳婦都掉那河裡了,仙人們肯定是來幫忙降妖除魔的!”
“不是已經被别家仙人除過了?咋又鬧妖怪了?”
“肯定沒殺幹淨呗!快請仙人進家坐坐!這地上趴着的該不會是張二哥吧?”
……
兩位村民隻顧着自己說話了,這才注意到地上的人,賈溫塵感覺有點奇怪,但她隻覺得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季銘玉肩上的血人自己下去了,在地上把身體卷成一個圈,又像蛇一樣竄到了一位村民的肩上,那條長舌頭被鬼給吸了回去,纏在了那個村民的脖子上。
五人看到這種景象,胃裡實在有點不好受,為了那位村民的安危,他們都沒做出什麼動作,小師妹也不敢随便用符了。
答應下村民的邀請,由季銘玉背着那個食客,十八歲的身子雖然有一股沖勁,可是背着一個強壯的中年人,還是有點吃力。
村民的家離得還算近,季銘玉沒有背着别人的經驗,食客總是在不同方向滑落到地上,也幸好是暈過去了,不然這一路上掉的次數,夠讓他嗷嗷喊疼的,一行人跟着村民到了一個破宅院。
“你們平時就住在這裡嗎?”賈溫塵摸着在入門左手邊的石桌,有點灰塵,她磨着指肚,細碎的沙粒落下,攤開手,留有細灰附在指肚上。
“我們也是剛搬來這村裡不久,東西還沒買好,這不,今晚做飯燒個火還得我倆一起,”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特别瘦弱的村民,他嘴唇有些幹裂,臉頰處有被凍傷的痂塊,說話的時候,胸脯劇烈起伏,好像是說不出來話,但硬從喉嚨中擠出話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