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姝回到軍帳中,背着手站立在上位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思索着剛剛訓練場中洛湫的一招一式。
洛湫恭敬的站在一邊,沒有出聲,隻是心中猜測李婉姝找他何事。
“你爹是洛嚴?”李婉姝突然出聲詢問道,并未轉身看向洛湫,隻是細細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是,屬下鬥膽問一句,殿下是如何知曉家父?”洛湫詫異的問道。
“剛剛在訓練場你使的招式,之前有幸見到過。”李婉姝轉身面對洛湫繼續說道:“你爹是車騎将軍,在徽州駐守,你為何不去你爹麾下,反倒是跑來本宮的金甲兵隐姓埋名當一名小小的前鋒兵。你這是意欲何為啊?”
李婉姝緊盯洛湫的一舉一動,眉間淩厲,似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隻見洛湫突然神情閃爍,清秀的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
原來洛湫的父親洛嚴看不慣兒子成天吊兒郎當和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的浪蕩樣,兩人大吵一架,洛湫的理智沒有趕得上沖動的腦子,和父親誇下海口,哪怕是不靠家中庇佑也能在軍中闖出一番天地。
李婉姝聽完,隻覺得好笑,愣頭青的沖勁總是一往直前的。
“這樣吧,本宮見你一手軟劍使的不錯,可願做本宮的近衛?”
“這……”洛湫面露難色,有些遲疑。
“可是不願?”
“屬下是闵金副将的兵,并非不想答應殿下,屬下是在想如何與副将說”洛湫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無妨,闵金那邊本宮去說,你隻需告訴本宮你的想法”李婉姝失笑,這般正經單純的世家子弟還真是少見,愈發想要此人作為近衛了。
這王室子弟的近衛可是許多人搶破頭都相當的位置,尤其是臨安公主和太子身邊的,前者代表精忠報國沙場馳騁,後者登廟堂之高書寫仕途。
“屬下願意!為殿下辦事,萬死不辭”
“很好,目前本宮确實有一事需你去做,你在軍營中尋出武藝精湛,家中清白的小卒,一個月内組一小隊秘密訓練,其他事宜本宮自有安排。”
“是,屬下領命”随後便出營執行任務去了。
組建一支秘密小隊是李婉姝思慮了很久的事情,眼下太子身體有恙,太子妃柔弱無所出,宮内的榮妃和雪霁幕後的人虎視眈眈。李婉姝着實放心不下太子的安危,打算親自訓練秘密安排進入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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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白一棕兩匹駿馬疾馳,林間綠影婆娑,天邊映着霞光的雲彩飄動,一片甯靜而祥和的氣息。突然遠處一隻暗箭破風襲來,李婉姝側身躲避,絲毫沒有影響騎馬的狀态。
雪甯皺眉疾聲道:“殿下,竹林前方有岔道,您走小路先行王都,這些人就交由奴來解決。”
“不必,本宮倒要看看是誰這麼迫不及待的出手了。”馬背上的李婉姝勾起一絲冷笑,秀美中帶着一絲英氣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遊刃有餘的躲着前方不斷射出的暗箭,迎面而上。
蒙面刺客的領頭男見暗箭一一被躲過,心中惱怒,擡頭向另一側的屬下打手勢。一群蒙面男從竹林上飛身而下,直面李婉姝的正前方。李婉姝絲毫不慌,抽出腰側軟劍,腰貼馬背,躲過迎頭一擊。
“雪甯,留一個活口,其他全殺了。”李婉姝下達命令,手中的軟劍像是有生命一樣舞動,毫不手軟的收割了幾具屍體,一個輕躍劍指領頭男。
淩厲的劍鋒使得領頭男被逼後退幾十步,見情勢不妙想要逃走,卻被雪甯的劍架在脖子上。李婉姝挽了個劍花收起軟劍。
“何人派你來刺殺本宮?榮妃還是甯國公亦或是昭北王?”李婉姝冷冷的問道。這刺客冷哼一聲之後再無下文,滿臉的無所畏懼,好似是覺得自己不會死一樣。
“不說?嘴巴還挺硬,雪甯将這刺客綁起來關進府内地牢,讓夜七去審,留口氣就行别弄死人了”李婉姝也不多說,看着刺客不肯開口,讓雪甯綁回府,自己先行一步回宮内。
看着雪甯帶着刺客飛奔而去的背影,李婉姝一個翻身利索的上了馬,靜坐馬上沒有即刻動身,眼中閃過一絲暗光。片刻後架着駿馬飛奔而去,而她沒注意的是剛剛打鬥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
她勾起一抹媚笑,眉心一點紅痣,使得這張清純至極的臉蛋瞬間變得勾人,此刻若是有任何一個男人在此處怕是被勾的魂的沒了。
白衣女子沒有逗留,轉身又消失在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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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回到承恩宮的李婉姝換了一身公主規格的衣裳,桃粉色的抹胸襦裙上泛着流光金箔,外套絲質且繡着隻有嫡出公主才能有的青鸾鳥的同色外袍,外套碧玉滕花玉佩增添了一絲溫柔。
經過宮女靈巧的雙手挽的朝天髻發尾的兩邊帶着金色牡丹花式的流蘇,帶着款式相同的牡丹镂空耳飾和手镯。
李婉姝差人去問了皇帝身邊的栓公公,得知皇帝還未用膳在批改奏折的消息。便吩咐廚房将準備好的晚膳放置盒中之後才欣欣然出門。
傍晚的夏風還帶着一絲炎熱,李婉姝慢步走到禦書房前,栓公公見李婉姝的到來,滿臉笑容的迎上前來。
“殿下進去罷,陛下在裡面等您”
“有勞公公了”說罷便推開門,邁進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