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都城在今日都蔓延着喜氣洋洋的氛圍,街上的百姓們格外的精神,那吆喝聲是熱火朝天,深怕别國使臣聽不見似的。
前些天抄了張太醫的家,竟是抄出了上千兩白銀,翁慶良之流的家财早已在洛湫的護送下進了國庫,抄出了上萬兩的黃金和不計其數的白銀和奇珍異寶,那架勢誇張到一輛輛馬車看不到盡頭。
李婉姝便向定康帝請命實施了一系列針對皇太後生辰期間别國來訪的政策張貼在皇榜上。
在皇太後生辰的一月内,商販酒樓等都可根據經營情況給予一定的補貼,王都城内外的百姓按照家庭為單位根據人頭數每日補貼。
他國外交畢竟是展現大淵風采的重要環節,那麼在此期間就不能夠出現萎靡不振或者是出現街頭混亂的情況。
反正是抄家的銀子,不用白不用。
所以不管是尋常百姓還是達官顯貴,在這一時間不約而同的耳提命面的告誡家中孩子不要惹是生非。
此刻李婉姝身着淺藍色的寬袍衣裙,騎坐在黑色的駿馬上,威風凜凜的迎接着從城外驿站向王都行駛的南诏國使臣團。
沉重的車轱辘聲逐漸在耳邊響起,身後的文官和武官的代表人連忙整理好着裝,清了清嗓子,站在李婉姝的駿馬旁邊。
同樣騎坐在馬上的洛湫,看着他們這幅表面做派,不屑的嗤了一聲。
李婉姝撇了一眼洛湫,示意他禁言。
“本殿還在想你們大淵會是誰來接駕,原來是鼎鼎有名的臨安公主。”
馬車在離城門不遠處停了下來,男子掀開車簾,從裡面鑽了出來。他看到坐在馬上的李婉姝,朗聲說道,還加重了接駕二字。
這嘲諷的語氣讓洛湫眉頭緊皺,他剛要開口呵斥,李婉姝擡手示意他不要出聲。她架着馬輕輕的向前行駛幾步,後面的官員也緊緊的跟上。
“赫連殿下還是謹言慎行比較好,畢竟這裡是大淵,不是南诏,你覺得呢?”李婉姝輕笑着回擊。
這是南诏太子,赫連晨。
看到他的一瞬間,李婉姝其實是比較意外的。南诏和大淵之間摩擦不斷,接二連三的打仗,直到前些年李婉姝從邊塞回來的時候,南诏才派人來求和,簽訂了和平條約。
沒想到這一次的太後整歲生辰竟是将太子親自作為使臣前來祝賀,怕是來者不善。
一瞬間,李婉姝心中思緒萬千。
赫連晨此人的性格和三皇子李意有的一拼,同樣的睚眦必報。不過三皇子純粹是壞到發蠢,而赫連晨是嘴毒,最擅長陰陽怪氣。
南诏皇室目前隻有兩位皇子,一位就是眼前的這位嫡出太子,而另一位卻是生母低微在冷宮中受盡磋磨的庶出皇子赫連景。
可根據清風樓的情報來看,那位身份低微的庶出皇子可不是什麼善茬,也不知道這赫連晨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深藏不露。
李婉姝玩味的想到。
“沒想到公主帶兵強這嘴巴也不差”語氣涼涼的說道。
赫連晨一身玄色衣袍上用金線繡着張牙舞爪的蛟龍,發絲彎曲且披在身後,隻是用淺色的絲帶在發中處淺淺的纏繞幾圈,整個人透露出非常慵懶的意味。
南诏是在千年前是擅長使蠱的遊牧民族,不過通過演變最終成為了國家。
不過蠱蟲的危害過大,在百年前的一位君王的下令圍剿下,現在南诏會蠱的蠱師已經非常稀少。
李婉姝并沒有搭他的話茬,隻是颔首示意他進城。見此情形,赫連晨無趣的撇了撇嘴,懶懶的進了馬車。
眼見南诏的馬車遠遠駛去被官兵迎往下榻的酒樓,洛湫在一旁氣憤的說道:“殿下,這南诏太子的嘴巴還真是不饒人”
“靜心,不過是手下敗将,不必放在心裡”李婉姝雲淡風輕的說道,繼續等着下一位使臣團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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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李婉姝都在忙着接待各國使臣和從封地而來的藩王,一直住在承恩宮。許硯舟想找她都找不到人,弄得十分郁悶。
“公子若是想見殿下,何不讓公主府的小厮去王宮門口請侍衛通傳一聲?”說話的是自小伴着許硯舟一起長大的侍從許禾。
“她很忙,我不想打擾她”許硯舟喪氣的望向窗外的秋海棠花,粉色的花瓣随着風吹,落了滿地。
二人前不久才在王都會和,當初許硯舟離開宣甯王府之時,是因為他的庶兄許關鴻使了點心機讓宣甯王不分青紅皂白打了許硯舟一頓。
索性隻是皮外傷,敷了兩天藥就好了。從小照顧他的嬷嬷是宣甯王妃的奶嬷嬷,當初嫁給宣甯王時汾陽公主送來照顧她的。
這位嬷嬷哪裡能見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如此受苦。當即便問他願不願意去王都找汾陽長公主主持公道。
那時許硯舟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在繼續天真下去,他一直以為是好人的庶兄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父王也是個不分緣由的。
所以他讓許禾帶着嬷嬷一起收拾細軟準備在深夜出發去王都,那知被許關鴻發現了,在路上埋伏殺手将三人打散了。
直到前幾天許硯舟出門時才在王都見到許禾和嬷嬷,這才将人接進公主府。
汾陽長公主在許硯舟不知道的情況下召見了二人去前廳問話,二人全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敢有半分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