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晨行了個他們南诏的禮節,慢條斯理的說:“此蠱蟲是送給臨安公主的,南诏願以三千匹汗血寶馬和歸還五座城池以及一份百年停戰的條約為聘禮,求取大淵的臨安公主為孤的太子妃”
“豎子爾敢”
一聲暴怒的聲音傳來,定康帝回頭看去,竟是平時溫潤的太子。
隻見太子臉色漲紅,氣息不穩的顫抖着雙手,他盡力平緩自己的心情。
衆人聽完這話是臉色不一。
三皇子的幸災樂禍都快溢出來了,許硯舟臉色非常難看,他下意識的看向李婉姝。而官員們則是大驚失色,統一轉頭的看向定康帝,定康帝臉上隐晦不明。
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南诏國的使臣了,他拍了拍自己腦子,還是殿下的腦子好使,求取臨安公主,這不就是将一個骁勇善戰的大将軍取回國嗎?
而且能以後有了子嗣,這臨安公主都已在南诏國生存很久,還能不将自己的武學交給子嗣和南诏的軍隊嗎?
況且大淵還損失一員猛将,一箭雙雕,豈不美哉!
南诏的地理環境沒有大淵好,民風開放彪悍,物資缺乏經常來搶奪大淵邊塞百姓的物資,說到底就是野蠻。
那些有着迂腐觀念的文官,雖是不喜李婉姝身為女子還帶兵打仗,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們能夠接受南诏國求娶大淵的個公主,任何一位都不行。
因為他們覺得大淵的國力比南诏強,就算和南诏簽訂了停戰協議,那也不代表需要公主和親才能平定戰事,這一點他們還是拎得清的。
再說了要和親怎麼不把他們南诏的公主嫁過來,再不濟太子皇子也能過來入贅。
所以還沒等太子開口,禦史大夫就先急忙忙的從座位上跑到大殿中央。
“還請陛下三思,臨安公主是國之棟梁,萬不可與南诏和親啊”
“我泱泱大淵,豈能由女子和親來鞏固國邦,實屬不妥”
“還請陛下三思”
衆官員你一言我一句的向定康帝勸誡,最後齊聲說道。
看着一向在朝堂上和李婉姝作對的文官瞎話張口就來,那嘴裡的誇贊之語,讓李婉姝滿臉疑惑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他們口中那個賢良淑德、憂國憂民的公主嗎?怕不是都被人魂穿了吧這些人。
連太子都頗為無語。
許硯舟也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他沒有身份,看着他這憋急的樣子,宣甯王低聲說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把嘴閉上,老實待着。”
“父王!”許硯舟低吼一聲。
“怎麼,離家幾天連父王的話都可以不聽了?你别以為你有你外祖母撐腰,你老子就不敢揍你。”宣甯王橫眉瞪眼的看向許硯舟。
許硯舟腦子飛快的運轉,想打破此刻的局面,說些什麼。
他心中對于這件事是一萬個不願意的,他不停的看向李婉姝。終于,李婉姝也看向她。
兩個人視線對上了,李婉姝手指點了點嘴唇,又搖了搖頭,面帶笑容的示意他噤聲,不要出聲。
看着李婉姝這波瀾不驚的模樣,許硯舟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對策,是不可能讓和親這件事進行的。他的心瞬間放回原地。
看着一片說情的局面,三皇子不高興了,以他的腦子,他恨不得李婉姝明天就嫁到南诏去,别在大淵礙他的眼。
三皇子不滿的說:“父皇還未曾說話,你們這些文官倒是跳出來,怎麼,皇姐能代表大淵和南诏聯姻不是一樁天大的美事嗎?真搞不清楚你們在阻攔什麼。”
“想想三千的汗血寶馬,這不正是我大淵缺乏的物資嗎?就連百年前侵占的城池都還給大淵,還有一份百年停戰的約定書,你們這群豬腦子,這些還不夠嗎?非要說那勞什子的場面話,本宮都聽膩了。”
說完還不屑的掏了掏耳朵。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官員一臉鐵青,就連三皇子一派的官員也對三皇子的态度多有不滿。
定康帝老神在在的拿起白玉茶杯,細細的珉了珉,他微微擡頭深深的看了眼三皇子。
李婉姝看着定康帝這個表情,就知道三皇子已經徹底被踢開在皇儲争奪之戰中了,哪怕以後有了變數,定康帝也不會将皇位傳給三皇子。
定康帝可以容忍自己的兒女為了皇位争奪,使出渾身解數,可以用計謀,但是不可傷害血親。可以壞,但是不能蠢。
今天這是國宴,是各國使臣前來慶賀太後生辰,是大淵的主場。
他南诏太子能在大淵的主場,先是拿出情人蠱折辱太後,後又大放厥詞的要迎娶大淵的掌上明珠,隻是為了那區區蠅頭小利。
汗血寶馬可以購買,城池本該是大淵的可以通過打仗奪回,百年停戰約定那更是不需要,直接打到南诏不敢打也能解決。
最重要的是,李婉姝是定康帝和元貞皇後唯一的女兒,也是最像元貞的人。說白一點,定康帝可以舍棄太子、舍棄其他孩子,但是絕對不會放棄李婉姝。
李婉姝的封号臨安,是到來平安的意思,這是當時定康帝作為一個父親對女兒最衷心的期望。
太子幽幽開口:“還是請赫連殿下莫要再開這樣的玩笑”滿臉的認真之色。
赫連晨又漫不經心的加了一個他覺得定康帝絕對不會拒絕的條件,對于李婉姝,他勢在必得。
“南诏可以歸還大淵開國皇帝的遺體”
赫連晨的閃過一絲得意,他料定這個條件是定康帝無法拒絕的。他的這句話這像是一個滴滾燙的熱油,滴在了原本微微沸騰的水面之上。
一時之間,殿内靜默,衆人皆是驚訝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