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方方的接受失去某些東西,不也蠻酷的?對吧?
…………
完蛋。
雖然斯凱爾頓事先有做心理建設,但她沒想到僅僅過去半天的時間,沃利就能給他發這麼多信息!光是看到通知欄數十條的消息提醒,她就感覺自己頭昏眼花的。
——這家夥這麼閑的嗎?一定沒有好好完成課堂作業吧!
斯凱爾頓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直到水分被吸收得差不多後,她才給手機充上了電——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完全沒注意到充電線沒插上,以至于她一回來就發現手機提示電量不足了。手忙腳亂地将手機從關機的邊緣拯救回來後,她發現沒有地方可以插吹風機了,仿佛就是在應證那句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斯凱爾頓花了一分鐘權衡了兩者的弊利,最終還是選擇看看沃利的信息,想想該怎麼回複,她可不想被唠叨個不停。
“…像垃圾信息……”斯凱爾頓越看越無言。
真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無非是在抱怨上課乏味、午餐很難吃、整天都很倒黴以及好想快點放學之類的…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麼?這些信息看似很多,實際上絕大部分都不能連貫成句。但斯凱爾頓并不讨厭沃利,他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喜厭結合的矛盾體,他再怎麼煩自己,自己頂多就是把他當成傻瓜看待…不,更準确地來說,是二貨。
——要不幹脆不回了?對,就是要這樣。
斯凱爾頓轉頭走進衛生間,把精力放在更為重要的頭發護理上。可這時手機發出的哔哔哔的響動讓她再次郁悶了起來,哪怕是在心中默念了“耳不聽為靜”幾十遍,欲望還是戰勝了理智——是啊,她怎麼能放棄一個最最适合幫自己跑腿的角色呢!新一期的雜志、打版所需的材料、有意思的RPG遊戲和最重要的薄底披薩!遇到一個能理解薄底披薩的人簡直太難了,國内大部分披薩店都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他們恨不得把披薩做成鞋底那麼厚!好在沃利對食物的看法大多從高糖高熱量出發,因此他成了為數不多可以理解自己對薄底披薩的執念的人。
「派對已經結束了,也許你還能趕上晚飯,你要是來得快點兒的話。梅甘說今晚要嘗試做甜點以外的東西。」
按下發送鍵,斯凱爾頓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她将頭發綁成兩個團子後就去廚房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希望最好沒有。培根蘑菇意面算烹饪書裡一道簡單的料理,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對吧?
……對個鬼。
——為什麼會有意面從鍋裡溢出來?就算是打一下午排球消耗了不少體力,這異常多的量也絕對吃不完啊。
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疑問,斯凱爾頓一時間也如鲠在喉,她趕忙将鍋中的意面撈出嘗試補救,蘑菇、培根、蒜什麼的都還沒切,一定是梅甘記錯順序了。擔心自己接下來會陷入左右開弓的境地,斯凱爾頓索性把男孩們拉過來一起打下手,在衆人的通力合作下,最後倒入牛奶,加入适量的食鹽和黑胡椒,滿滿一大鍋培根蘑菇意面新鮮出爐!
真是便宜沃利了,斯凱爾頓一邊嚼着蘑菇一邊這樣想,但面條确實不太好控制用量,她初次做意面時的情況比這個還要糟糕,簡直到了會惹怒意大利人的程度。
大概是一起合作完成的緣故,這份意面格外的合斯凱爾頓的胃口,不過也真的有肚餓的因素在其中。一開始大家都興緻勃勃、贊不絕口,吃到最後,卻也都面露了難色,紛紛把希望寄托到還未趕到基地的沃利身上。
如他們所願,大廳那兒傳來了澤塔通道的報告聲,沒等要求小隊集合的通訊響起,四人就心領神會地收拾好餐具(其實也隻是随手扔進水槽裡),迅速換上制服前去。隻見蝙蝠俠和綠箭俠兩人意外地出現在這兒,他倆的身旁站着一個跟綠箭俠差不多裝束、紮着馬尾的金發女孩,女孩棕色的眼珠轉來轉去掃視着這個對她來說比較陌生的環境,最後她的目光才落到了面前的四人身上,逐一将他們打量了一番才肯罷休。不知怎的,她似乎還挺滿意?
“來吧,見見阿爾忒彌斯,她是你們的新隊友,上次在哥譚中學就是她——”綠箭俠替這個叫做阿爾忒彌斯的女孩做起了介紹,但話未說完,就被澤塔通道的聲音給打斷了。
“識别:閃電小子,B03。”
不論是裝束還是行為,閃電小子都非常“不合時宜”地忽然出現。他抱着一大堆與沙灘派對有關的東西——排球啦、遮陽傘啦、沖浪闆啦、音響啦,而他本人就隻踩着一雙人字拖、穿着一條沙灘褲風風火火地趕來,其興奮也溢于言表:“我牆内俠又回來啦!現在讓派對開——”
快樂轉瞬即逝,“砰”地一聲,閃電小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摔倒,準确來說,是被自己帶的這麼多的東西給絆倒了。鼻梁上的墨鏡摔歪了一邊,露出了他還未抹勻防曬霜的臉,數個排球在地上彈來彈去,意識到出糗以及派對早已結束的他愣愣地看向了前方:“……始了。”
——先前還抱怨我不回消息,現在看來真是彼此彼此啊。
親眼目睹閃電小子這副慘狀,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了些許笑意,金發女孩阿爾忒彌斯因而挑眉調侃道:“牆内俠?我喜歡你這身制服,那麼,你究竟有些什麼能力呢?”
單手叉腰、說話時一直注視對方的雙眼,一直拿着複合弓、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斥着自信自滿,一看就知道她是競争意識很強的人,不過其中大概也有虛張聲勢的成分。斯凱爾頓并不讨厭她,相反她很喜歡阿爾忒彌斯那沙啞的聲音,這讓她想起了Aimee Anne Duffy(艾梅·安妮·達菲),這位英國女歌手别具一格的煙嗓可是俘獲了不少粉絲的心。
“呃,這位誰啊?”閃電小子略帶不爽地向大家詢問。
“阿爾忒彌斯,你們的新隊友。”金發女孩忽略了閃電小子不爽的情緒,用一副“你在明知故問”的表情自報家門。
“我叫閃電小子,從沒聽說過你。”閃電小子不以為然,他微微一笑,但絕對不是出于禮貌。阿爾忒彌斯成功地被這個笑容惹到,她察覺到其中嘲弄的含義,很快皺起了眉。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火藥味,綠箭俠率先打起了圓場,隻見他上前一步,一隻手搭在了阿爾忒彌斯的肩膀上:“哦,她是我的新徒弟。”
——果然是個超二代啊!(盡管綠箭俠沒有超能力,可她就是想這麼說。)
雖然自己的想法被證實了,但斯凱爾頓還是有些遺憾和……不爽。與其說不爽,不如說她有點兒嫉妒,嫉妒他們一個個都和超級英雄有着親密關系,侄女啊,侄子啊,再不濟也是個徒弟啊,先不說平時訓練、一起搭檔出任務,光是私下裡能愉快的聊天就夠讓她嫉妒的。
康斯坦丁可不會說自己是他的搭檔或是徒弟之類的,至少目前不會,更何況自己也不能說,當然,愉快的閑聊也沒有幾次。他既像天才又像瘋子,說他是兩者的結合體也不為過,一會兒大談社會的殘酷、世界的陰暗面,一會兒卻能說出意外溫暖人心的話語,害得她對他是真的讨厭不起來了。
“你原來的徒弟怎麼了?”閃電小子追問道。
沒等他繼續問下去,從澤塔通道出現的那人就解決了他的疑惑:“識别:快手,B07。”
“首先,我不叫快手,這個名字已經廢棄不用了,”令人眼熟的紅黑制服,這個頂着一頭幹練的橘色短發的男生氣勢洶洶走出了通道,好似要和某人宣戰那般憤懑,“叫我紅箭。”
斯凱爾頓有說過快…咳,紅箭像小飛俠嗎?當她第一次看見他時,她就覺得他的外形像極了彼得·潘,不過性格絕不會在她此次的讨論範圍内。
“羅伊!你看起來——”
“——能被取代。”紅箭冷冰冰地将綠箭俠接下來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這讓綠箭俠本來明亮的表情瞬間黯淡,似乎覺得這并不足以洩憤,他又走至綠箭的跟前瞪起了他和阿爾忒彌斯。
“别這樣,羅伊,”綠箭俠俨然像一個語重心長的老父親,而紅箭羅伊正是和他鬧起了别扭的處于叛逆期的兒子,很顯然他還不擅長解決青春期少年的煩惱,隻能無力地攤手解釋,“不是那樣的,你告訴我你要單飛。”
“那你幹嘛還浪費時間找個替補?”紅箭再次冷不丁地嗆了他一口,緊接着用質問的語氣把矛頭轉向阿爾忒彌斯,“她會用弓箭麼?”
“當然,她能!”
阿爾忒彌斯目光堅定地予以回擊,她向紅箭驕傲地揚起了下巴,盡管紅箭比她高出了半個頭,可在氣勢上,她并不輸他絲毫。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地僵持了有半分鐘,最後還是閃電小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幹脆大叫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他侄女。”
“她是我侄女。”
阿爾忒彌斯與綠箭俠異口同聲。
“又一個侄女?”
哪怕兩人的話語和神情同步得非常不自然,就好比口供沒對好的犯罪嫌疑人,但羅賓并未挑明,他玩味的視線在阿爾忒彌斯身上來回流轉,搞得斯凱爾頓也琢磨起兩人的真正關系起來了。
“但她不是來取代你的,”卡爾德試圖安撫紅箭的情緒,“我們一直盼望你能加入隊伍,而且我們也沒有弓箭手的配額限制。”
“就算真有,你也知道我們會選誰。”閃電小子的這句話明顯有排斥和針對的意味,他并不打算與她友好相處。
阿爾忒彌斯可不會讓閃電小子如願,她勢要和他死磕到底:“随你怎麼說,海灘護衛員,反正我就留在這兒不走了。”
“你來找我們事出有因吧?”最終還是卡爾德将話題引入正軌,這幾人才沒繼續争吵。
“對,原因是塞琳·羅蓋特博士。”
“——納米機器學天才,黏土分子學專家,任職于星城皇家大學,兩周前失蹤。”紅箭的話音剛落,羅賓就默契地從掌上電腦裡調出了這位博士的資料,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的其他人解惑。
“兩周前被暗影聯盟綁架。”紅箭糾正道。
“哇,你是要我們把她從暗影聯盟手中救出來?”閃電小子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和羅賓碰碰拳,準備好獻身于英雄救美這項偉大的事業上去了。
然而紅箭接下來的話打碎了他的幻想:“我已經把她救出來了。”
“哦,不是吧!”
“但還有一個問題——”紅箭一邊一說一邊在熒屏上展示他搜集到的情報,這讓閃電小子重新燃起了鬥志,“暗影聯盟已經強迫她創造了一種武器,博士稱之為‘迷霧’,它由數以百萬計的微型機器人組成,能夠粉碎一切擋它們路的東西——混凝土、鋼鐵、血肉、骨骼。但它真正的用途不是破壞,而是盜竊。它可以吞噬并儲存任何計算機系統的原始數據,并将盜取的資料輸給暗影聯盟,使得他們可以染指各種武器、戰略防禦系統以及前沿科技。”
“我真心覺得可以讓人來做個新人手冊,新手入門必讀的那種,”斯凱爾頓悄悄向卡爾德建議,不,應該說是抱怨,她連帶着梅甘和超級小子的那份也一并吐出,“否則我們永遠都聽不懂暗影聯盟、還有先前的伊沃教授是些什麼東西。”
她絕對不是嫌網上查資料麻煩,相反很多東西都搜不到,導緻她隻能把筆記本放在房間裡吃灰,因此到現在也是個一知半解的狀态。
“簡直無惡不作的組織,”阿爾忒彌斯出聲補充,這些話某種意義上好似是對斯凱爾頓講,“它們最适合用于敲詐勒索、操縱控制、專橫弄權等勾當。對,聽起來完全是暗影聯盟的風格。”
“說得好像你了解暗影聯盟一樣。”閃電小子不屑地叉起了腰。怎知當事人完全沒被這句話激怒,反倒是他自己被阿爾忒彌斯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給整郁悶了,可他又怎會甘拜下風?他又生起氣來了,非常不滿地對她重複了好幾遍“你到底是什麼人啊”這句話。
紅箭并沒有受到這段小插曲影響,他早已習慣閃電小子一驚一乍的行事風格,所以他馬上步入了正題,把此次前來正義山的目的全盤拖出——羅蓋特博士正在研究一種可以消滅“迷霧”的病毒,這對暗影聯盟來說是其盜取計劃的威脅,因此正四處派人刺殺她,團隊要做的就是盡全力保護她的安全。
“我将她藏在當地高中的電腦實驗室,足夠安全,目前她還沒被發現。”紅箭将博士的所在地告知衆人,綠箭俠仍嘗試修補兩人之間的關系,面對他的退讓,紅箭依舊沒好氣地拒絕了和他一起出任務的邀請。
“既然這樣,”在蝙蝠俠的制止下,綠箭俠不再堅持,他本人也明白急不了一時——即便是很小的裂痕,也需要花費超乎想象的時間去修複,他隻得退居其次,“你帶着這個消息來找團隊,這是他們的任務,因此也是阿爾忒彌斯的。”
“那我的工作就到此為止。”紅箭冷哼一聲,他打心眼裡不願與阿爾忒彌斯有任何接觸,所以他徑直走向澤塔通道,将自己系統中的名字從快手更改為紅箭就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裡——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一個機器發脾氣。
總之,紅箭走後斯凱爾頓感覺氣氛都變輕松了不少,如果忽略互相看不對眼的閃電小子和阿爾忒彌斯的話。前一秒沃利還在十分搞笑地和自己抱怨沒能趕上派對和晚飯,可下一秒他就和阿爾忒彌斯一起黑了臉,哪怕兩人隻有一點兒視線上的交彙。
“等任務完成,我一定要把意面吃個精光,一點兒都不剩——”閃電小子故意拖長尾音大聲嚷嚷,試圖引起阿爾忒彌斯的注意,而阿爾忒彌斯确實很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閃電小子見狀立馬發出了勝利者的歡呼。
“嘿,你覺得他倆怎麼樣?”臨上飛船前,身旁的羅賓忽然問斯凱爾頓,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閃電小子,“我倒是覺得他倆簡直像極端活躍版的超級小子。”
看着能因為座椅鬧出不愉快的兩人,斯凱爾頓猶豫片刻,緩緩開口:“總感覺他倆以後絕對能成為那種‘很鐵’的關系。”
“哇,‘很鐵’?又是沃利說給你的?”
“嗯,他告訴我這是很不錯的意思。”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感覺罷了,第—六—感—”
“但完全看不出來,我倒是覺得不太一定。”
“所以才說是以後啊,以後。”
斯凱爾頓往椅子上舒服地一坐,安全帶便自動系在了她的身上,她沒去琢磨這段意義不明的閑聊,閃電小子與阿爾忒彌斯的拌嘴讓她覺得順手從房間裡帶了一副耳塞真是太好了。
衆人或沉默或吵鬧地乘坐飛船前往目的地——快樂港高中,他們與這位新成員的第一次合作即将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