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郁本欲推開的動作一頓,忘記了掙紮。
時曜的動作很輕,仿佛在對待什麼珍寶,虔誠而笃定。
溫潤而潮濕的吻落在了眼尾,鐘郁眼睫忍不住輕顫了顫,感覺自己纖長的睫毛碰上了什麼柔軟的阻礙。
鼻息間全是時曜身上濃郁的薄荷味,散發着冷調,如他本人一般冷峻帶刺,又讓人有些上瘾。
他被動地接受着時曜的親吻,身後腺體感應到熟悉的alpha信息素,開始發燙,整個身體也軟化,隻得勾着時曜的脖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對方小心地舔舐幹淨所有眼淚,薄唇慢慢移到了脖頸,力道加重,鐘郁指尖微蜷,神情有些迷離,在對上時曜深透不見底的瞳孔時,才猛地驚醒。
他慌張地扶着牆從時曜身上下來,刻意别過了時曜的目光,不和他對視:“謝謝……”
身旁的人沒有反應。
衛生間裡兩人的信息素已經完全交融在了一起,濃郁的晚玉蘭甜香勾着清淺的薄荷味,空氣裡甜膩的吓人,如果不是omega衛生間都有為了防止特殊情況的信息素保護,酒吧外邊應該早亂成了一團。
身體渴望肌膚上的觸碰,鐘郁強忍着撲上去的沖動,小心回頭看了一眼時曜,對方顯然也不好受,手撐着牆壁,眼睛發紅地盯着他。
鐘郁被這一眼盯得身子一顫,時曜沖他伸過了手,鐘郁往旁邊一避,順勢打開了洗漱台的水。
水流嘩嘩地落下,成了兩人之間唯一的聲音。
時曜被拒絕,眼略一沉,直勾勾地望着鐘郁,眼裡是不加掩飾的占有欲,像是下一秒就要發瘋。
鐘郁忍着害怕,顫抖的指尖捧起水潑臉,不敢直視對方,而是望着鏡子裡的他開口:“……時曜,我們已經結束了。”
聽到他的話,時曜突然笑了一下,但笑意不及眼底。
“是嗎。”他說。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情緒,但越是這樣鐘郁越是害怕。身體不斷叫嚣着臣服,呻吟聲幾乎要越出喉底,鐘郁強撐着洗漱台面才讓自己不顯得那麼難堪:“我們沒可能的。”
這句話不知哪裡戳中了時曜的爆點,他跨步上前,直接将鐘郁鎖在懷裡,乜斜着對方背後卷翹起一個角的信息素隔離貼,語氣嘲諷:
“這就是你要的可能?去勾引秦铎?”
他的話毫不留情,像是直接扯下了鐘郁身上的遮羞布。
鐘郁渾身顫抖,撐着身體與鏡子裡的時曜對視,臉上青白相間,有一種被人看穿的羞慚,眼睛也因為巨大的羞恥感蒙上了水霧。
但他無法否認,他确實需要秦铎,隻有秦铎才能挽救他岌岌可危的生活。
時曜看着他的默認,沉默了一瞬,右手突然抵上他的口袋,捏着那個小盒問他:“這個,也是給他準備的禮物?”
鐘郁紅着眼扯回東西,語氣有些冷硬:“不關你事。”
時曜的手握得很緊,鐘郁為了迫使他放手也用了極大的力氣,口袋裡的袖扣小盒在兩人的拉扯間掉了出來,袖扣從中滾落到地闆,上面的碎鑽在衛生間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時曜看着地上的袖扣沉默了幾秒,最後轉身離開,離開時砰地甩上了洗手間的門。
壓迫感消失,鐘郁舒了口氣。
但心裡又隐隐浮上一點愧疚,再怎麼說,今天也是時曜救了自己。
他歎着氣低頭撿起袖扣,滾落時上面沾上了一點污水。
他小心擦拭幹淨,将東西收好放回口袋,回身湊着鏡子看向自己身後發紅的腺體,努力把隔離貼撫平。
一切結束,鐘郁精疲力盡,也沒興緻再在酒吧待下去。
等身上的信息素散去些,他轉動把手準備出去,然而這次把手直接整個掉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把手是被時曜從門外破壞掉的,外邊幾步遠的地方還放着一個正在維修的路牌,所以都沒有人往這邊走。
……時曜是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鐘郁一時說不出自己是害怕還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