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郁把檔案袋交給秦铎,和他傳達了申談星的話,但略過了對方說秦铎信任自己的那句。
秦铎聽完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将檔案袋随手放在了桌上。
見他沒打算和自己說這是什麼事,鐘郁識趣地走了。
他回到房間,久違地又彈了會兒琴,感受到内心逐漸平靜下來之後,去隔壁探望了鐘父。
鐘父還是老樣子,見到他來有些驚喜,将桌上随意丢置的琴譜整理好,和他輕聲細語聊着天。
他的臉色較之前更為蒼白,眼下漸漸泛上了一點青色,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鐘郁詢問廖醫生有沒有來看過,鐘父說今天剛來過,自己隻是體弱的老毛病了,并不礙事。
看着他笑着,對自己的病症毫無預期,鐘郁的心隐隐抽疼了兩下。
鐘父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也是最後一個還愛着他的人。
或許是因為陰雨天的緣故,他今天尤其地多愁善感起來,強顔歡笑着和鐘父又多聊了幾句才離開。
空蕩的房間裡,他睜眼盯着天花闆,久久沒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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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照常過。
過了兩天上課,鐘郁接到了王勤群發的消息,問大家下午有沒有時間到學校禮堂試衣服排練。
聽說王勤下了血本,上周末特地找了自家的資源給劇作需要的服裝道具都完善了一遍,力争要把這次的演出變成一個經典,所以剛弄好就急着回來找人。
鐘郁回了一個好,下課後一個人去自助商店買了個營養盒飯,慢吞吞吃完去禮堂。
原以為他到的還算早,但禮堂裡早聚滿了人,中間立着一個巨型的章魚怪物,開着一個小小的口子,露出時曜的頭。
王勤在旁邊聲音激動:“……這東西差不多也算半個機甲,就是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功能罷了。我想到你的精神力正好能駕馭,就直接讓他們往異形機甲的方向來做,你們看多完美!”
鐘郁看到數條的觸手擺在空中,柔軟的看不到骨骼,即使它不是真的,也聯想到了那些黏膩的液體和冰冷絲滑的觸感,像毒蛇的吐出的舌頭。
他剛在心裡慶幸隻是模樣長的相像,道具組應該不至于變态到所有特性都一摸一樣,就聽到王勤繼續說:
“——而且最主要的,雖然我們削掉了戰鬥屬性,但是保留了章魚的所有特性,你們看他還會吐粘液,上面的這個吸盤也會和真的一樣有吸力,時曜,你要不整個都進去試試?”
他說着,眼神期待地看向時曜,然而時曜并沒有看他,而是瞧着門口不自覺往旁邊躲了兩步的鐘郁。
“好。”
操作機甲對時曜來說是件小事,駕駛章魚外衣更是毫無難度。
随着淡金色精神力的籠罩,時曜整個人漸漸消失在了空氣裡,空中隻餘下一隻碩大的章魚。
他的觸須在空中随意地舞動着,空氣仿佛是他的海洋,吸盤嗡然地張張合合,像無數張嘴在無數遍的重複地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字眼。
觸須看起來青白色,帶着海洋生物特有的腥氣,又格外冰冷。
它沒有眼睛,但在裡面的人準确捕捉到了鐘郁的位置,迅速往這邊移動,觸須直接摟上了他的腰。
一股力猛地将鐘郁拽了過去,在毫無防備之下,他頓時感覺自己有些失重。
校服襯衣的衣擺在掙紮中散開,半傾的身子露出一小節雪白的腰肢,正好是腰窩那塊,冰冷的空氣一刺激,隐隐有些發涼,随即更涼的東西貼了上來。
——是章魚的觸須尖尖。
帶着一點黏膩冰涼,直接觸碰到他後腰的敏感點,讓他情不自禁發出一聲低吟,鐘郁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低聲了罵了一句:“變态。”
章魚沒有聲音,但鐘郁就是知道,時曜在裡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