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好像沒有說話?
蘭甯巴道:“這裡是那菈的夢境,那菈的所有想法都會反應在這裡。所以就算那菈不說話,蘭甯巴也可以聽見那菈想說的話。”
我皺起眉,很快又舒展開了:“請問你是?”
蘭甯巴疑惑道:“蘭甯巴就是蘭甯巴呀。”
我沉吟片刻,試探道:“小手套?蘭那羅?”
這位頭頂葉片的不明生物身上的花紋和種子形态的小手套一模一樣,不怪我有這樣的推測。而入夢……不會這麼巧吧?
蘭甯巴歪歪腦袋,手按在下巴處,或者說嘴?脖子?
他恍然道:“是那菈給蘭甯巴的稱呼嗎?對的哦,蘭甯巴是小手套,蘭甯巴也是蘭那羅!”
我捂臉歎息,還真就這麼巧。
我原地盤腿坐了下來,和蘭甯巴平視:“你怎麼到我夢裡來了?”
蘭甯巴高高舉起一隻手:“蘭甯巴想要拜托那菈送蘭甯巴回到桓那蘭那!”
我記下這個地名,托着臉問道:“那是哪裡?”
蘭甯巴解釋:“在樹海的最深處,那裡是蘭那羅的誕生之所,蘭甯巴需要回家,但蘭甯巴沒辦法走路,所以需要那菈帶蘭甯巴回家!”
蘭甯巴表現得如同純真的稚子,而我對孩子向來能多出幾分耐心,何況前不久蘭甯巴才救過我和拉娜一次,我做不到恩将仇報。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去桓那蘭那呀,蘭甯巴能幫我指路嗎?”
蘭甯巴拍着胸脯:“蘭甯巴記得回家的路!從這裡向着巨大的藍色蘑菇行走,然後朝向太陽落下的地方,那裡就是桓那蘭那!”
我眨眨眼:“蘭甯巴這麼信任我,就不怕我把桓那蘭那的位置告訴壞人嗎?”
蘭甯巴慌亂了起來:“什麼?不行!桓那蘭那是大家的家,蘭甯巴要保護桓那蘭那!那菈不要告訴壞人!”
果然是小孩子,我向蘭甯巴保證:“好啦好啦,不會告訴壞人的。我向你保證,向大慈……向小草神發誓。”
蘭甯巴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在說謊嗎……不對,說謊是錯誤的。那菈這樣騙人是會被讨厭的,那菈不要騙人。”
我又開始哄小孩:“嗯嗯,保證說真話。”
就在此時,夢境邊緣的虛無開始塌陷,我尚未搞清楚狀況,蘭甯巴倒是很熟稔:“啊,那菈的夢醒了。不用擔心,雖然那菈醒來後沒辦法和我交流,但我們可以在下一個夢境裡見面。”
夢境的最後,我看見蘭甯巴站在那片草地上對我揮手說再見。
等我再度睜開眼,就是我原本預料之中的燈光了。
我擡起手,擋住略有些刺眼的燈光,喃喃道:“看上去像個蘿蔔。”
“什麼像個蘿蔔?”
陌生的聲線在頭頂響起,我瞬間警覺,擡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與昨晚無二的裝潢,毫無疑問這裡是提納裡的家。
但哥們你誰啊?
白發黑皮的少年盤腿坐在凳子上,雙手握住腳踝,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他長得好看極了,白發紅眸正對璃月人的審美取向。而作為盜寶團,我也覺得那雙紅瑪瑙一樣的眼睛漂亮極了,前提是忽略掉他那渾身結實的肌肉。
雖然目測我比他高一個腦袋,但我完全不覺得我能打過他。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對上那雙眼我就覺得有點背後發涼。
我暗自嘀咕,應該不是錯覺?
黑皮少年身體前傾,重複了一遍:“什麼像個蘿蔔?”
我扯了扯被子,擋住半個腦袋,警惕地眯着眼問道:“您哪位?”
别誤會,我穿着衣服睡覺的,隻是這樣更有安全感罷了。
黑皮少年揚眉,随後對我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賽諾,提納裡的朋友。”
他又問了一遍:“所以什麼像個蘿蔔?”
“我夢見一個蘿蔔跟我說話。”
賽諾眨了眨眼:“真不錯,我們須彌人幾乎從不做夢。”
這一點我已經聽伊爾謝說過了,我不準備在這上面糾結,直接開啟下一個話題:“請問提納裡在哪裡?”
賽諾說話風格很幹脆,和提納裡很像:“他去巡邏了。”
我看向桌子上的胡狼帽子,又看了眼賽諾。
哇哦。
朋友們,我想到一個詞。
我順着心意脫口而出:“狐朋狗友?”
賽諾挑了下眉:“嚴格來說我是胡狼,但你說的也沒錯。”
哦豁,夠給面子!
我立刻伸出手:“我叫周謹言。”
賽諾眼睛亮得驚人,伸手與我交握:“你好,周謹言。”
提納裡從外面走進來,滿臉無語:“你們還挺聊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