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村長家門口,敲響了大門。
“誰呀?”村長從門裡面走了出來。
他看見我,愣了好久,随後在我的呼喚中恢複了正常,不确定地問道:“恩海耶……不,你是恩海耶的孩子嗎?”
我的笑容親和又柔軟,是老人會喜歡的那種乖巧懂事的小輩會有的表情:“是我,安普叔,我回來了。”
安普叔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确認我不是什麼鬼魂之類的東西,伸出手握着我的手臂,才安下心來。
他語氣激動地問我:“好好好!你回來了,已經長這麼大了啊!你父親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還有恩海耶……你們找到她了嗎?”
我的笑容淡了些許,目光下垂:“老爹在璃月,最近有事要忙脫不開身,而我也長大了,索性就讓我自己回來了。”
見我的反應,安普叔歎了口氣,不再繼續追問恩海耶,也就是我的母親的下落。
左右不過生死福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于是他轉而問起了我的來意:“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
我将事先編好的理由娓娓道來:“我和父親當年走得太匆忙,有很多東西都沒帶,這次是想如果有照片之類的就帶回璃月,畢竟我們以後就在璃月生活了。”
安普叔哦了一聲,順着我的話繼續道:“這樣啊,你們家的東西我都給你們找了個箱子放起來了。放哪了來着……”
安普叔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抱歉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啊,年紀大了,記不住東西了。我帶你去找坎蒂絲吧,她是阿如村現在的守村人,有事問她就好。哦,對了,你還記得坎蒂絲嗎?”
我搖搖頭:“不太記得了。”
安普叔開始往村口的方向走,我跟在他身後半步。
“也對,你那時候才一點大,記不清很正常。我還記得,那是坎蒂絲出生沒多久,恩海耶帶着你去看她,你因為好奇,戳了坎蒂絲的臉,扭頭就跟恩海耶說妹妹長得不好看,哈哈哈。”
我頓時尴尬了起來:“還有這事?”
安普叔摸着胡子,雙眼笑得眯起:“誰叫你那天為了不被恩海耶揍直接跑來我家了,不然我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他看向我的臉,語氣懷舊:“多虧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很像,我才能認出你來。”
我輕聲道:“這是好事。”
安普叔有些警惕,我看得出來。
一個離開了許久的人突然回來了,誰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遠處的七天神像靜靜矗立着,小小的神明高坐神位。
我不太喜歡提及恩海耶,但她也的确是我與這片土地的唯一聯系。
上了年紀的人好像都很喜歡回憶往事,安普叔回憶着當年發生的一些趣事,我做好一個小輩應有的姿态,安安靜靜聆聽,不時應和兩聲,沒幾分鐘就走到了村口。
在七天神像下,一位深藍色長發的姑娘背對着我們,似乎剛剛收拾了幾個不長眼的家夥,衣擺上帶着血迹。
她注意到我們,轉身款款走來。步伐均勻,和我認識的某位千岩軍将領很相似,是長年訓練的痕迹。
我不着痕迹地往安普叔身後退了半步。
真可怕,又是一個肌肉怪物。
坎蒂絲先是和安普叔打了聲招呼,随後看向我:“這位是?”
安普叔道:“他是恩海耶的孩子,你出生的時候他們家還給你送過一條銀鎖項鍊。”
坎蒂絲雙眼微微睜大,意外和欣喜的情緒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她松開握緊武器的雙手,形似船槳的長柄武器和萦繞着水光的盾牌消失在了空氣中,像是被扔進了異次元空間。
坎蒂絲對我微笑,溫柔又娴靜:“原來是恩海耶阿姆的孩子,歡迎回到阿如村。”
我對她點頭微笑:“不會待很久,這次來是為了拿走一些以前的東西。”
坎蒂絲看向安普叔,對方對她點了下頭。
得到想要的答複後,坎蒂絲對我道:“我帶你去。”
守村人記得所有阿如村的人,也包括那些過去的人和離開的人。
我跟安普叔道别:“那安普叔,我走了。”
“去吧,要是有什麼事盡管問坎蒂絲。”
我點頭,随後走到坎蒂絲身邊,跟着她一起移動。
坎蒂絲和我并肩而行,率先道:“雖然覺得安普叔可能跟你說過了,但還是再說一次吧。我叫坎蒂絲,是阿如村現任守村人。我很久以前就聽人提起過你了,阿瑪納,希望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
我有兩個名字,一個須彌的名字,一個璃月的名字。前者來自我的母親恩海耶,後者來自我的父親周長運。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人稱呼我這個名字了,一時間感到不自在:“還是叫我周謹言吧,我比較習慣這個名字。”
坎蒂絲從善如流:“好的,周謹言。”
我看向周圍的行商:“阿如村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