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納裡眉頭微蹙,暗藏擔憂:“那我先走了。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
由莉拍拍手臂,露齒一笑:“放心,複診而已,白大夫可是很厲害的。”
提納裡一想也是,他主攻生物學,白術先生雖然年輕,但他的醫術是連納菲斯老師都稱贊的,如果連這種人都治不好由莉,那他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提納裡于是放心地走了。
由莉在診室找位置坐下後,撸起袖子伸出手臂:“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次多搞點?”
白術拿出一個空血包和抽血針:“還是和以往一樣吧,抽血太多對你的身體不好。”
由莉沒見過,但大概猜得出用途:“喲,新工具啊。”
白術輕聲細語地說明:“前些日子去了趟楓丹,進修了下那邊的醫療方式,這個也是從那裡帶回來的。”
他先是給由莉診脈,觀察由莉的氣色,随後看了看舌象,問了些流程性問題。
白術做好記錄:“看來這段時間你遇見了不少好事。”
眼神都比以前更清明了。
由莉:“這也是你診出來的?”
白術開始給由莉紮針:“一點經驗之談罷了。”
趁着無事可做的功夫,兩人唠了些閑話,結束後,白術和以前一樣,給由莉準備了一碗益氣補血湯和一把蜜餞。
由莉一口悶下:“裡面加了什麼?”
白術收好血袋:“當歸和黃芪。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由莉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你應該知道納菲斯老師是我的老師吧,我在跟他學習食療。”
白術輕笑:“那我送你幾本書吧,是我年幼時的讀物,應該對你有用。”
由莉欣然接受:“哦,謝了!”
等由莉拎着書走到往生堂,一個绛發的女人抱着殷紅發色幼女向往生堂的客卿和堂主道别,她朗聲笑道:“鐘離先生不必送了,下個月的聚會可一定要來啊!還有胡桃小姐,别再給瓊琚大人推銷棺材了,她已經買得夠多了!”
胡桃也納悶瓊琚買那麼多棺木作甚:“嗨呀呀?應達小姐,你這可是怪錯人了!自從賣給你家小大人七口棺木後,我可再也沒推銷過了,餘下的棺木可全都是我家客卿給你家小大人挑的,你家小大人連問都不問,但凡客卿挑選便收下了,要怪也得是怪我的好客卿吧?客卿,說話!”
鐘離言行舉止俱是不急不緩:“堂主說的是,責任在我。”
應達面色一變,連連道歉:“不不,是我不了解情況妄下定義,客卿與堂主莫怪!莫怪!”
被稱作瓊琚的幼女,頭發極長,在身後編起松松垮垮的長辮,直直垂落到應達的膝蓋處。
她身着款式簡潔的白底襦裙,裙擺袖口處繡着與發色相仿的朱砂色海浪暗紋。
她帶着一隻眼罩,隻露出右眼,無神的透明玻璃珠似的眼球望向前方,沒有焦距,不知落在何處。
瓊琚面色僵硬地舉起手揮了揮,說話不甚利落,一個詞一個詞地向外吐:“再見,胡桃,鐘離。”
鐘離溫和地點了點頭:“再見,瓊琚。再見,應達。”
胡桃笑眯眯地擺手:“小大人再見,下次再來玩啊!”
一大一小逐漸走遠,由莉聽見她們的交流聲也逐漸變小。
應達活潑撒嬌道:“呀,有糖葫蘆!瓊琚大人,吃糖葫蘆嗎?我們買點帶回去吧!”
瓊琚說話讓人聽着都覺得費勁:“我,買棺材,錢,少。”
應達自動補齊理解了瓊琚的話:“這次不買一整把了,就買幾串,摩拉肯定是夠用的!”
瓊琚答應了:“好,大家。”
應達:“知道知道,每個人都有份!”
由莉無意打聽,她擡手打了聲招呼:“許久未見,胡堂主,鐘離先生。”
胡桃高興合掌:“喲!這不是我的大主顧嗎?哎呀呀,真是好事成雙,大主顧們前後腳的來!許久未見,今兒個也是來看給自己預定的那口棺木嗎?”
由莉假咳一聲:“不不不,我暫時不準備操心自己的葬禮了。我是來找我的老師和師兄的,前者是齊耳短發佩有眼鏡,後者狐耳狐尾。”
胡桃推開大門:“哦!原來幾位還有這層關系。裡面請,人都在裡面呢!”
鐘離颔首示意:“許久未見,由莉女士。往日總觀您面有郁色,今日能見您重振精神,甚好。”
由莉輕笑:“謝謝。”
她跟着胡桃和鐘離向屋内走,裡面遠遠就聽見居勒什洪亮的聲音。
“要我說,薩赫哈蒂上次番茄比賽的評判絕不算公允!這算哪肥似(方言:哪回事)?”
納菲斯忍無可忍:“閉嘴居勒什!不就是在璃月學了兩句土家話,你還跟我秀起來了?!”
胡桃聞言,感慨道:“兩位老先生可真精神啊,活到九十九不成問題!”
鐘離贊同地點點頭:“堂主所言不虛,兩位老先生說話确實幽默過人。”
由莉:“……”
她摸了摸鼻子。
一會兒進去了,她該幫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