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莉這邊還在思索,胡桃就已經把門推開了。
納菲斯和居勒什離門最近,居勒什率先納菲斯一步察覺了動靜。
他先是很高興地招呼:“由莉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你,變得這麼氣派啦?”
由莉擡步走進門,故作誇張道:“您就别打趣我了,要不是急着來接老師,走的匆忙,我準得換身尋常些的衣服。”
提納裡悄悄翻了個白眼,賽諾見狀一挑眉,看由莉的視線帶上了幾分探究。
看盔甲制式,西風騎士?
納菲斯顧不得和居勒什生氣了,他沖由莉招招手:“坐我旁邊。”
由莉拉了張椅子:“好。”
提納裡搬着椅子往賽諾那邊挪了挪,為由莉空出位置。
納菲斯指着賽諾:“這是居勒什的弟子,教令院大風紀官賽諾。”
由莉對着賽諾點頭:“你好。”
賽諾也禮貌點頭回禮:“你好。”
随後,納菲斯關切詢問道:“事情全部解決了?”
由莉放緩聲音,不徐不疾,倒是有幾分璃月人的架勢:“解決了,以後可以在須彌跟着您繼續安心學習了。您這邊收獲如何?”
提到這個,納菲斯立刻高興起來:“多虧了白術醫生,一開始看他那麼年輕我還不太放心,但不得不說,這次确實是我以貌取人了。”
“我撿起了許多年輕時不了了之的課題,旁的不說,單講蘭舌,我現在有信心,隻要中毒不超過三小時,我都能讓那人恢複如初!雖然免不了兩三年的調養,但總比之前束手無策的好!”
“說起來,白術醫生跟我說,這還得多虧了你。”
納菲斯看向由莉的目光火熱。
“我聽說古時的璃月有仙人嘗盡百草,沒想到如今竟然見到了個百毒不侵的活例。”
行走的珍貴論文啊!研究明白了能發幾十篇那種!
居勒什敲敲桌子,笑罵警告道:“嘿!嘿!老夥計,眼神收斂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拿由莉去煉藥。”
納菲斯眼中的狂熱頓時散去,沖着居勒什翻白眼:“用不着你提醒,我還沒到為求知喪了心智那一步。隻是想要點血樣回去實驗罷了。”
他很清楚,生命從來不是能夠用價值衡量的話題。
無論如何度量取舍,都不會有皆大歡喜的結局。
由莉方才就在白術那邊感受過這種被當做小白鼠的視線,她很是無所謂,光棍無賴般道:“老師,白大夫剛抽去一袋,短期内我大概供不了血了,您跟他要去。”
她要真是什麼包治百病的神藥,那現在可不該好生生坐在這裡。
按照白術的說法,由莉體内的毒其實從來沒消幹淨,而是在多方争鬥的僵持局面下,加上白術的調理控制下,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也就是由莉體質過人,抗住了早期的損耗,但人到晚年,身體素質下降,會不會暴斃那就暫不知道了。
畢竟由莉早些年就沒打算活着,嘗過的東西不僅種類豐富,還管飽。
現在嘛……
納菲斯聞言一愣,一看由莉的面色,确實有些發白,随後立刻低罵一聲“滑頭”,絲毫不顧及方才如何稱贊白術的。
胡桃贊同地點點頭:“白術那家夥可讨人厭了,為人處世滑不溜秋,比那三不沾都惱人。”
她幾次三番想為七七送葬,都被白術攔了下來。
哦,由莉也救過幾次。
胡桃闆下臉,對着由莉來了句:“你也讨厭。”
由莉反應半天才意識到胡桃指的是什麼,頓時哭笑不得。
她換了個更親昵的稱呼:“胡桃,七七小姐可是活得好好的。”
胡桃不高興地哼了一聲:“那樣可不算活着。陰陽有序,規矩豈是能随意篡改的。”
一個想死死不掉,一個死了卻還想活着。
地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胡桃說不出傷人的話,眼珠一轉:“客卿,你覺得呢?”
鐘離好脾氣地笑了笑:“堂主所言不虛,但萬物自有其理,我與堂主的見解可能略有出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一線生機既然已經被七七小姐握住,退讓一步又何妨呢?”
他知曉渡惡童子所經曆的苦難,難免心有憐惜。
胡桃大聲歎氣搖頭:“我還以為客卿你這古闆的家夥會支持我呢,看來還是年紀輕,心腸軟些。”
鐘離笑而不語,自斟自飲。
賽諾對話題中的“七七小姐”很是感興趣:“那位七七小姐是什麼情況?”
由莉解釋道:“按璃月話來說是僵屍,死而複生的活死人。七七小姐如今好像有上千歲了。”
除了納菲斯,須彌衆人皆是吃了一驚。
居勒什接受度還算高:“是璃月仙術吧,我早年遊曆的時候聽說過。”
那時候他還想去拜訪一下仙人洞府,可惜沒找到。
提納裡第一反應是尚未失去生理機能的人被及時救活了,聽見後半句才意識到自己想岔了。
難怪胡桃小姐說是陰陽有序。
賽諾琢磨着,覺得得去和七七見一面,打個卡。
除此之外,他還準備跟風魔龍打個卡。
胡桃也沒想非得跟旁人就七七的事上争出個是非來,索性主動揭了篇:“由莉,許久未見,你這次準備在璃月城待多久?”
由莉看向納菲斯:“老師?”
納菲斯颔首:“已經收拾好了。”
由莉回複胡桃道:“馬上就走。”
胡桃訝然:“這麼急?”
由莉語焉不詳:“嘛,有些不能見的人。”
胡桃滿臉吃瓜的興奮:“情債是吧,旭東大叔?不對不對,他最近沒回璃月。難不成還有高手?!”
由莉:“……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胡桃笑嘻嘻揶揄道:“蒙德人嘛,我懂,我懂。”
由莉皮笑肉不笑,拉着胡桃的臉頰肉向外扯:“小孩子家家不要滿腦子情情愛愛,多去想想怎麼合理地推銷你的棺材,下次被八旬老大爺拄着拐杖追得滿街跑可沒人救你了!”
胡桃大呼小叫:“哎呦!疼疼疼!由莉姐!疼疼疼!”
提納裡拽着由莉的衣領:“好了,我們該走了。胡桃小姐,感謝您的招待。”
他扭過頭譴責地看着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