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苦笑一聲:“是我的問題。”
話雖如此,他的神色卻有些解脫:“你知道的,我來到蒙德,加入萊艮芬德都不是意外。我來自”
“铛铛!”
由莉用盤子敲擊水槽邊緣,打斷了他:“停。”
她沒有看向凱亞:“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什麼話能跟我說什麼話不能跟我說,你先想清楚。”
“隻要不危害蒙德,不危害家人,你的秘密就隻是你的事,迪盧克能夠成為和你分享秘密的人不代表我也能。别忘了,我除了是你的姐姐之外,更是一名西風騎士。”
“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你回去和迪盧克好好談談,他耳根子軟,哄哄就行。”
凱亞苦着臉:“這次怕是不行了。”
他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上手拽由莉的袖子:“姐姐~我的好姐姐,最偉大最全能的由莉女士,你幫幫我們調解調解呗?”
由莉可不吃這套,直接往旁邊躲了兩步:“诶诶!離我遠點。你手上還有水呢,别碰我衣服。我身上的繃帶可是昨天剛纏的,濕不得。”
凱亞一臉不高興地收回了手。
由莉往回站了一步:“你今晚不回去,那你住哪裡?”
凱亞:壞了,他還真沒想過。
凱亞猶猶豫豫問道:“騎士團應該有閑置房間吧?”
“如果你能接受那些落灰的房間。”由莉撸了把凱亞的腦袋,把他的頭發弄得又濕又亂,“今晚真不準備回家了?”
凱亞點點頭。
由莉沉吟一聲:“得了,你今晚還是在我這裡睡吧。”
凱亞臉上飄紅,扭捏起來:“和你一起睡?這不太好吧,我都快成年了。”
由莉目光危險,抓起凱亞的呆毛往上提:“想什麼呢,我回家睡。我床底有張行軍床,你今晚睡那。寝具我還有套新的,你拆開來用。”
多虧了她平時忙,騎士團每兩年發放的三套寝具中一直有一套閑置。
“姐姐姐姐姐姐姐我錯了對不起!頭發要被薅掉了你快放手!”
由莉一松手,凱亞立刻躲開兩米遠,捂着頭頂心有餘悸。
好險,差點被像兔子一樣拎起來了。
他又躲遠了些,直接退出了小廚房,跑去拿行軍床。
“姐,被子在哪?”
“我床頭上面,左邊壁櫥裡,那個紅色袋子。”
凱亞掀起被褥,踩着床的邊緣把寝具袋子拿了下來,打開後,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又原樣放了回去。
“姐,你還有其他被子嗎?新拆封那個最好曬一曬,一股子灰塵味,你放了多久了?”
由莉嫌棄地銳評:“嬌氣。”
“我能用右邊壁櫥那床被子嗎?姐——”
“别夾了,準了。”
“好嘞!”
凱亞嘿笑兩聲,高高興興地把另一套被褥拿下來,放到行軍床上,随後擦掉床邊緣的鞋印,把被褥鋪好。
“這套是不是剛洗過?”
“對,我不是前幾天遠征回來了嗎,這次又是三個月,老規矩大掃除。因為要彙報要填表格要開會,事情多得實在忙不過來,我就托法娜帶回家幫我洗好再送過來。法娜她最讨厭參加那些無聊的會議,每次準會大吵大鬧,索性放她回家團聚去。”
法娜·德比德拉,遊擊小隊供應士官,父母在蒙德城内開了一家洗衣店,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是三胞胎,今年剛滿十歲,長相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連德比德拉夫婦都偶爾會弄混。
凱亞了然:“哦,難怪是薰衣草味。”
由莉自己的洗護用具全是最普通的皂角味。
凱亞坐在行軍床上,突然發現了盲點:“你哪來的行軍床?”
都住在騎士團本部了,怎麼還用得上行軍床?
就算是去遠征,由莉一般也不會專門帶寝具,她甯可多拿一組金屬保養劑給她的西風長槍做護理。
“去年寇吉送的生日禮物。前年我們遠征去了納塔,正巧遇見火山噴發季,穿着盔甲躺在地上睡一覺能把人直接燙熟,寇吉就用木頭和釘子臨時打了幾張行軍床用。所以去年他問我要什麼禮物,我就跟他要了這張行軍床。”
寇吉·多朗,遊擊小隊狙擊手。祖上代代都是木匠,到他這裡卻怎麼勸都非要加入西風騎士。鑒于寇吉這些年來幹得風生水起,俨然一副要幹到退休的架勢,多朗夫婦不得已,隻得在寇吉二十歲那年又給家中添了新丁,好繼承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和店鋪。
凱亞滿臉吃味:“比起我們,你好像和遊擊小隊的人更像家人。”
别說去年生日了,就是前年,大前年,由莉全在外面遠征,他們想送禮物都沒辦法,隻能托偶爾回來傳達遠征情況的騎士帶封家書過去,禮物則直接送到由莉在西風騎士團的宿舍。
由莉洗完了碗,裝回食盒裡,從廚房裡出來,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擦手:“亂吃什麼飛醋,你們送的禮物我也好好收着了。”
凱亞不依不饒:“那你倒是擺出來呀,我和迪盧克去年送你的那套木雕小鳥可是我們親手雕的。還有前年的領帶夾和胸針,我們也沒見你用過。”
由莉放下挽起的袖子,系好袖扣,披上外衣:“好好好,這兩天我收拾收拾,把東西全擺出來。”
她插着腰掃視一圈。
應該沒有什麼需要特别交代的。
換好鞋,由莉站在門口跟凱亞告别:“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去跟迪盧克和好。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凱亞做思索狀:“我想想——哦,對了,迪盧克準備成人宴會結束後出遠門,大概幾年都不回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