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講,賀輕塵嘴角勾了笑:“放心,我可沒打算要提前解除。你高估我了,我也沒打算另找對象。就算解除了,到那時我就是個離異人士,離異人士可沒那麼好找對象。”
“那,要是我想提前解除呢?”顧缃壯着膽子問。
賀輕塵不氣不惱,微微一笑:“你想?我不同意。”
“咱倆雖然沒簽過協議,但口頭約定也算契約,違反契約的事,我不會讓你做的。”他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口吻。
不過顧缃本來也沒抱希望,于是說:“那好吧,就按之前約定的,兩年到期。”
賀輕塵:“這麼爽快,看來這一年多,沒少琢磨這件事。”
“……”顧缃被戳破,不想承認,低頭吃麻小。
吃了兩個又覺得,還是誠實一點好,于是擡眼看他,說道:“我是有琢磨,冷靜下來後,覺得我們其實沒必要領證,做對假情侶就足夠了。”
“為什麼。”他的語氣涼了下來,“為什麼覺得沒必要領證。”
“你隻是想應對家人,隻要你說有對象了,不就行了?家裡也不會催你相親。”顧缃說道,“何況你剛才也說,離異人士沒那麼好找對象。”
“你是擔心你以後難找對象麼?”他收收眼眸。
顧缃:“當然不是,我是擔心你。”
她一個人無牽無挂,有什麼可在意?但他家境那麼優越,想必家族榮譽無比重要,離婚的事說出去确實影響名聲。
男人聞言卻忽然笑,語調變得悠長:“顧缃,你總算還能擔心擔心我。”
“什麼意思。”顧缃不解。
他給她夾了些菜,仿佛安慰她:“别想那麼多,先吃飯吧。”
這個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顧缃感覺自己又被他繞了進去,不過她的态度應該表明了……吧。
大不了再等幾個月去扯離婚證,大家恢複自由身,很快的。
飯吃了幾口,卻聽見他說:“不過你剛才的提議很不錯,假扮情侶就好。”
“?”
“雖然昨晚已經在同學面前說領證了,但他們和我畢竟不熟,平時活動的圈子也不同,幾乎無交叉,和他們說昨晚是開玩笑也可,咱倆隻是在談戀愛。”
顧缃困惑不已,還能這麼操作啊?大家都是你play的一環嗎?
仿佛聽見她的吐槽,賀輕塵道:“既然放話出去說有對象了,我自然也得偶爾帶對象見見朋友,加以佐證,否則圈子裡誰信哪,家人不還得讓我相親?”
顧缃好好地捋了一下他的意思,問道:“你是說,你家裡并不知道你領證了?”
他點頭:“談判不能一下子就亮底牌,我去年隻是先告訴他們我在談,他們就沒有勉強了,我也很意外,但也可能是我在國外,他們鞭長莫及。”
顧缃松了老大一口氣,這樣是最好的,她就不用再顧慮賀家了。
昨天聽張步僅僅是提了一嘴他的家世,她便覺得壓力巨大……他幫她解約,分文不用賠償,她現在偶爾跟他出個門,似乎也沒什麼,反倒是感覺自己有點兒用處,不用欠他的了。
于是她說道:“好的,可以的,還是做假情侶好。”
賀輕塵嘴角流露出來的笑,有點兒狡黠,讓顧缃懷疑自己又上了這隻狐狸的套……
但她隻想安安穩穩度過這幾個月,在賀家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把婚離了,至于将來他好不好找對象,他是個成年人,智商很高,會對自己負責的。
嗯嗯。
坐對面的男人支着下颌,不由發笑:“在想什麼呢?你似乎思慮還挺多。”
“沒有。”顧缃搖頭,見他一直沒怎麼吃,轉移話題,“你不吃點兒東西嗎?”
他盯着她碗裡的麻小,忽地抿唇:“你給我剝個吧,我也嘗嘗。”
“哦。”顧缃戴上一次性手套,利索地給他剝了隻蝦,放在他碗裡。
他這才動筷,後來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很能吃辣。”
“已經減退了,而且外地都是改良版的辣度,不怎麼辣。”
他點頭:“跟你老家确實沒法比。”
“那兩次我跟張步去找你,你見識過,辣得我不敢動筷。”
第一次是6月份,高考結束後沒多久,賀輕塵跟着張步去找她,吃飯時點了地道的菜,辣得他滿臉是汗,嘴唇都有些紅腫。
第二次國慶假期過去,賀輕塵說自己有加強訓練,能挑戰一下,結果還是被辣得認輸。
提起那兩次的事,顧缃忍不住笑:“平時不怎麼吃辣的人确實受不了。”
見她終于露出會心微笑,男人心裡沉出氣息。
“慢慢來吧。”
“什麼?”
“慢慢适應辣味兒。”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