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她彎下腰接過那杯橙汁,心情很好的彎起眼睛沖黛西笑了一下,“謝謝你。”
希瑟是個漂亮的姑娘,有着和她母親一樣淺棕色的長卷發、灰藍色的水杏眼睛以及白皙的皮膚和紅潤的嘴唇,但又和安德莉亞那因為常年遭受精神疾病的折磨而毫無生氣的臉蛋截然不同,現在笑起來讓人更有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
那個可憐的、從未有人給過她好臉色的小精靈被吓了一跳,誠惶誠恐的離開了。
希瑟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法布裡斯推開她的房門,這位最重視權威的父親從沒想過進入别人的房間之前應該有什麼樣的禮儀。
希瑟立刻站了起來,現在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了,甚至看不出一絲愉悅的情緒。
“爸爸。”她靜靜地說道。
法布裡斯用一種帶着審視意味的目光将她的房間環視一周,最終才将眼神放在他看起來畢恭畢敬的女兒身上。
“看起來你都收拾好了,東西買齊了?”
希瑟如實回答:“還差一根魔杖,爸爸。”
法布裡斯點了點頭,表示對她态度的滿意,然後仰着下巴開口道:“你跟我過來。”
說完他就自顧自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希瑟有些驚訝,法布裡斯很少管她的事,通知書上要求的東西都是黛西買回來的,她本想着明天再說魔杖的事情,從沒想到父親居然會主動提起。
她加快腳步跟在法布裡斯的身後。
這座莊園據說是希瑟外祖父家的祖宅,它的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深色的木質地闆有些地方才上去還會嘎吱作響,走廊上挂滿了肖像,希瑟能夠認出大部分,都是她的曾曾曾祖父之類的,她跟在法布裡斯的身後走上了三樓,自從搬來她還從來沒來過這裡,安德莉亞不允許她随便走動,她的精神狀态不太好,嚴重的時候有一點聲響就會讓她發瘋。
三樓的窗戶都被嚴密的拉上了厚厚窗簾,這導緻光線非常的昏暗,櫃子上到處擺着奇怪的書籍,有一些連名字她也讀不出來,架子上的擺件也透着詭異,像是各種魔法生物腦袋或是其他的什麼部位,其中還有一隻沒有羽毛的大鳥,它的每隻眼睛裡都長着兩個眼珠,這着實讓希瑟受了點驚吓。
法布裡斯帶着她穿過長廊,在一扇高的頂着天花闆的門前停下。
黑色的木門沒有把手,希瑟聽見法布裡斯念了一句古怪的咒語,然後那扇門就自動打開了。
是一個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的房間,甚至有一個小型宴會廳那麼大,房間的正中間放着一個巨大的水晶玻璃櫃,一根幾乎純黑的魔杖漂浮在其中。
“這是你曾祖留下的魔杖,相思木,龍心弦的杖心,十二英寸半長,”法布裡斯冷漠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希望你有這個榮幸馴服它。”
希瑟回過神,不合時宜的覺得有些可笑,不管是這個近乎買椟還珠的保存櫃,還是父親傲慢的措辭,都讓她感到一種荒誕的可笑。
法布裡斯并不關心她的情緒,他伸出右手,在玻璃櫃的頂上輕輕揮了一下,那個浮誇的展示櫃就就緩緩地消失,變成光點散落在空中,而那根魔杖也慢慢飄到了她的面前。
希瑟這才看清它的樣子,這是一根筆直的魔杖,沒有什麼花紋,在底部有一些藤蔓纏繞的形狀,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過了。
她看了一眼法布裡斯,然後小心的、緩慢的握住了魔杖。
就在那一瞬間希瑟确信自己感受到了指尖發燙,魔杖好像并不想老實的呆在她手裡一樣發出輕微的晃動,這讓她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抓緊,但對方卻變本加厲的想要逃出她的手心,不得不說這讓希瑟感到放松,她并不想要這樣一根代表着家族榮耀的魔杖,如果魔杖真的選擇了她,她幾乎能想到法布裡斯會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
然而就在她以為魔杖快要脫手的時候,它又奇迹般地安靜了下了,尖端發出花火一樣的藍色光點,并且越來越亮,最後在她的頭頂炸開,金星四射。
房間又歸于沉寂。
希瑟喘了口氣,看向自己的父親。而法布裡斯,正用一種帶着隐秘的狂熱的眼神看着她,或者說,看着她手上的那根魔杖。
希瑟擡起眼睛,那雙灰藍色的眼珠此刻顯得格外明亮,她緊緊地頂着法布裡斯,然而隻有幾秒,男人擡起了頭睨視着她,眉心皺在一起。
她立刻收回了視線。
“不錯,希瑟,”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語氣還是一如既往,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雖然不太順利,但最終它選擇了你。”
“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赫爾穆特的家族榮耀高于一切。”
他頓了頓,帶着一種警告的口吻繼續。
“不要像你的媽媽一樣。”
希瑟知道他指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