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和直哉說第二天要去參加家族聚會，但事實上杏子并沒有受到邀請。

禅院家是個龐大的家族，會見五條神子（觀猴）這樣的場合能出席的都是些重要人物，像杏子這樣的七歲小女孩是沒資格出現在席位上的。

不過在外面混點點心零食還是可以的。

杏子抱着這樣的心态，悠哉遊哉地來到了主院。

相比于禅院家的族人，五條家的族衆看起來更正常點。見到杏子時，沒有人用那種輕蔑又陰暗的眼神看她。他們禮貌地向她點頭示意，詢問她是誰。

杏子順暢地扯出大旗：“我來找我弟弟禅院直哉玩。”

靠着直哉，杏子順利混入。因為可愛地表達了肚子餓了想吃東西的願望，一位女性五條族人還給她塞了些零食。

這些零食都是禅院家裡不提供的現代高級工業制品，杏子攥着塑料包裝的手微微顫抖。

科技改變生活！！！

她幸福地咬碎了糖果。

因為壓根沒有人管小孩，杏子磨磨蹭蹭挪到門側，借着縫隙朝裡面看。雖然嘴上說着讨人厭的五條教師她才不要去搭理，但實際上杏子對幼年五條的好奇大過反感。

常言道三歲看老，五條悟應該從小就是那副臭屁德行吧？跟直哉一樣，被大家族寵愛的天之驕子，隻不過一個陰暗一個外放？

【已為您檢測到可攻略男主：五條悟。】

正當杏子對着身着和服的Q版五條悟背部浮想聯翩的時候，神子早已通過六眼感受到了那好奇的注視。

五條悟轉過頭來，純白色的睫毛下，蒼藍色的雙瞳一動不動地凝望着杏子，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掃描儀在掃描世界bug。

他語氣平靜地表達了自己的困惑。

“你看了我很久。”

“你好像對我很熟悉。”

“但我從未見過你。”

杏子：“……”

杏子：【系統你他大爺的。】

杏子：【沒人告訴我五條悟小時候是這個高冷無情畫風啊！調台！調台！給我從修仙文不食煙火男主調到搞笑漫臭屁男主啊！】

系統持續裝死。

Q版杏子大人般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而後滄桑地說：“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死魚眼如此不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

“不可能。”五條悟甚至沒有費心思考，便回答她，“我沒有夢見過你。人是不會夢見自己從未見過的人的。”

“幹嘛在不科學的世界裡講唯物主義科學啊！”杏子大聲。

可能是杏子的話超越了話題内容，五條悟一時沒有言語。

他那頭純白的短發上，若是落滿了雪花，也不會讓人看到冬天留下的痕迹。

因為五條悟就是冬天本身。

“還真的是有些不習慣。”杏子裹緊自己的小外套。

以前杏子隻覺得五條悟十分吵鬧，可現在這樣宛若自閉的高冷小男神，似乎也并沒有好到哪裡去。

京都和東京原來是兩座這麼不相同的城市嗎。

杏子默默擦了擦被凍出來的清水鼻涕，無端地想到了狗卷棘的體溫。

總是熱得發燙、但如今想來，卻又覺得剛剛好。

因為京都實在是太冷了。

杏子無趣地解開自己發尾的紮帶，把尾端墜着的裝飾小球卷進發帶裡，就可以投得很遠。

她投得不太準，但好在五條悟很會接東西，散發着小女孩香氣的發帶就這樣躺在了他手心。

他繼續淡漠地看着杏子。

“别用死魚眼不停看我了……眉頭一直在皺，不會累嗎，五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