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禅院直哉最近十分暴躁。
不明原因,隻知道是某天早上醒來之後,禅院直哉忽然大發雷霆,把華貴的被子掃落在地,服侍的仆人也被踹翻,院子裡又換了批人。
這樣暴躁的情緒持續了好些時間,終于在某一天過後,直哉少爺又變得和煦起來,反而令人更加捉摸不透了。
最為知道内情的人正經曆着相同的無眠。
杏子:【他是不有病?】
系統:【進度喜人呢親親。】
杏子:【你也有病!】
杏子:【算了,沒把禅院直哉捅死還和你講這些的我大概也有病。】
系統:【沒被禅院直哉捅死就行。】
杏子:【……】
杏子:【真不愧是我在禅院家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可能是被杏子罵得太多了,系統的小嘴也越來越毒了。
時間倒回……
禅院直哉從夢中醒來。
今宵的夢境并非咒靈,也沒有被什麼人踩在腳底,喪失家主之位。
今宵的夢裡,隻有一個看不清面龐的人,她柔軟、溫暖,而陌生地向自己展露出從未見過的情态。
“姐姐……”
禅院直哉哼了一聲。
而後僵硬地嗅到詭異的氣味。
隻是年紀不大而已,并不是什麼都不懂,反而比大部分同齡人更加接觸到世界黑暗裸/露的那一面。
禅院直哉幾乎是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羞恥而憤怒,因此大發雷霆,不僅丢掉了所有的床上用品,還把院子裡年輕漂亮的女仆都發配走了。
但一切無濟于事。此後的夜裡,那個女人的面龐越來越清晰,越發迫近他的眼,逼着他一次又一次在将明的時間,把意識清醒着拖入她身體的昏昧。
“然後呢?”
“你要什麼然後?”禅院直哉臭着臉不爽地說。
“直哉少爺想要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比直哉略大些的少年猥瑣地笑着。
禅院直哉沉默了一瞬。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強者才能自由支配弱者。
從這個層面上講,無論是她是個強者或是她身為強者的附庸(未婚妻)——像她這樣的存在,自然是不能夠随意進犯的。
并非出于恐懼。
才不是出于恐懼。
“那是當然了。”
與其每天丢臉失神。
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是夜,在夢的旋舞還未拉着他與另一個人一同沉淪時,禅院直哉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她的居所。
她——禅院杏子,禅院直哉的姐姐。
禅院直哉并不常來這裡,但也沒有斷過。無論什麼時候他來,杏子總是一如既往地呆在那裡。
除了身體一天一天地發育成一個女人,她的性格和說話方式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就像她院子裡那棵年年結果的杏樹一樣。總在春日傳來香氣,誘人觀賞,結了果咬一口,又酸得令人眉頭緊皺。
杏子。
是知道嘗起來未必甜蜜的杏子。
可是,
可是她總散發着甜蜜的香氣。
明明以往都是大搖大擺,想進就進,這次卻難得躊躇起來。
“你半夜遊蕩什麼?”
杏子拉開門,略帶惱怒地抱怨着。
杏子。不會說好話的杏子。
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會對自己說好話的呢?
禅院直哉隻能遙遠地追溯起悟君來禅院家做客的時候。
總之女人都是這樣的生物吧?總是傾慕強者,因為見過自己被強者打敗的姿态,便無情地放棄了自己。
一定是因為悟君。
自己永遠也無法打敗的悟君。
禅院直哉跟在杏子身後關上門。
沒有關系。
因為像那樣的情态,那樣的身姿,那樣的風景。
那酸澀的果實。
就在自己面前。
“你一言不發地跑來跑去好像個咒靈……要做什麼?今天?沒事我要睡覺了。”
杏子坐在床邊,以手掩面,毫無防備心地打了個哈欠。
“和你一起睡。”
禅院直哉直截了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