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保坤捧着油壺的手一僵,腳下一滑,油壺就這麼掉下去,碎裂的聲音沒有傳來。
原本在櫃台上坐着的郭嘉已經瞬移到了他面前,将油壺塞回他手裡。
郭保坤不敢正視郭嘉,他與範閑為伍後擅自行動,擔下暗探之責時沒有和郭嘉報備。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似乎是死路一條。
但自己是為了救出父親啊!再說為國效力還需要理由嗎?而且……而且自己已經不是個毛頭小子了!
想到這,他蓦然硬氣起來。
但一對上郭嘉的眼睛剛剛做好的心理準備又蕩然無存了。
“我……是我和範閑說的,我能做好,你弟弟可能亦有成為暗夜之王的潛質。”郭保坤這話沒有底氣,不像當年讀了兵書就自覺肚裡有墨水,他強撐着氣勢,卻忽然感覺喘不上氣來。
郭嘉擡手輕輕點了郭保坤的額頭一下:“你現在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她生氣又不知道該怎麼發作,“北齊錦衣衛高手如雲,更不要提苦荷門下,哪個不是心狠手辣?”
郭保坤想證明他有能力,但現在被郭嘉的真氣裹挾着,擡手都用了很大的力氣,他不知道郭嘉現在具體是什麼實力,他隻知道這是絕對的力量。
他無法反抗。
卻不意味屈服。
郭保坤不再是那個任性的小孩子,他當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我已經決定留下了。”
“範閑指使你的?”
“是我自己的意思。”
郭保坤不改口,還頂着,結果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等他醒來,人已經到了範閑那,範閑呵呵沖他笑對他擺擺手:“你安慰安慰你姐去吧。”
屏風處的柱子靠着郭嘉,屋内還戴着那件黑色鬥笠,正自己抹眼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