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玥哭得昏天黑地,又因憂思過度還病了一場。等她昏昏沉沉醒來,竟看見床邊坐着魏天瑜,甯玥開心地撲到他的懷裡,卻因為忽然用力腦袋發暈。
魏天瑜用袖子幫她擦了眼淚,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是我不好。這段時間太過繁忙,沒能照料好你。你不要怕,等你恢複力氣,我就接你回家。”
甯玥混混沉沉,并不知道魏天瑜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皇帝怎麼就肯放她出宮。但是能夠脫離這牢籠,她還是十分開心的。
車架還沒出宣德門就停了下來,還沒等魏天瑜發問,齊墨就低聲應答:“是誠安伯府的車架擋住了去路。”
甯玥還沒反應過來誠安伯是誰,魏天瑜趕緊解釋:“舅舅不在京城,車上應該是舅母。”
果然車外傳來了仆人的通報:“誠安伯夫人邀瑞王和甯公子到前邊酒樓一叙。”
誠安伯府車架在前邊引路,到了宣德門外一個藏在巷子裡的酒館門口就停了下來。巷子裡外已經有伯府的護院守着,酒館裡邊也已經清場,沒有閑雜人等。管事将兩人引到了雅間裡,伯夫人已經在裡邊候着了。範夫人朝魏天瑜盈盈一拜,魏天瑜趕緊回禮,并介紹身邊之人:“舅母,這位就是舅父在順州收下的弟子,甯玥。”
甯玥此時仍然身着男裝,魏天瑜也模糊了她的性别,她就行了一個抱拳禮。
三人分别落座,範夫人卻開門見山:“甯姑娘的事情,你舅父已經來信詳細說過了。阿瑜,我且問你,你打算如何安置甯姑娘?”
“舅母,淩侯已經置下了宅邸,算是阿玥私産。我曾去查探過,房子雖小,卻也算安逸。”
範夫人哼了一聲,故意說起了反話:“你舅父來信說你欲立甯姑娘為正妃。我看是他耳聾眼花會錯了意。”
“舅母何出此言?”
“甯姑娘無父無母,身後沒有助力。茫然來到京城,一應規矩從未學過。我虞朝立國近兩百年,兩京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她也全然不知。獨居京城,卻與男子過從甚密,行為不端。瑞王是從未想過邀為甯姑娘争取正妃之位吧。”
魏天瑜握緊了甯玥的手,對着她搖了搖頭。
“太後本就要推你登上儲君之位,你的正妃也是将來的皇後。太後一心要為你尋一個賢良淑德的高門之女。你若隻是沉溺于一時的兒女之情,便早早熄了立甯姑娘為正妃的心思吧。”
這種事情,魏天瑜從來沒有關心過,甯玥也是不懂,直到範夫人出現這才忽然醒悟起來。
“多謝舅母提點。還請舅母教我。”
範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折扇,這才緩緩道:“既然你舅父有交代,我自然不能撒手不管。甯姑娘既然是伯爺的弟子,今日我就帶她回範府。既然要做正妃,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殿下看如此可好?”
魏天瑜點了點頭,有舅母在旁教導甯玥,他是十分放心的。
“隻是如今太後尚未松口,你與阿玥的婚事前途未蔔,範府你的妹妹們也都大了,你不可像兒時那樣随意出入伯府後院了。”
魏天瑜有點後悔剛剛那麼快就點頭了。
“京中勳貴世家的女子也沒有随意出府的規矩。阿玥若是學得快,說不定能趕上京中的賞菊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