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年不到十天了,魏天瑜一行人仍然留在平京,絲毫沒有回宛京的意思。
他們不僅沒有用回宛京的意思,連帶着每天早出晚歸,十分忙碌,就連杜衡之也跟着奔波忙碌,人都明顯瘦了一圈。
終于有一天天氣還算不錯,魏天瑜又出門比較晚,甯玥把他堵在了松濤院。
雖然魏天瑜準備出門了,雖然甯玥現在依然是杜府的夫人,但明顯松濤院都還把她當作準瑞王妃來對待了,甯玥就這麼毫無阻攔地直接站到了魏天瑜的面前,魏天瑜叫來了陳繹交代了幾句之後,屋子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阿玥,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主動來找我。”魏天瑜一邊說一遍往她的手中塞了一杯熱茶。
甯玥把熱茶捧在手中暖手,同時躲開了魏天瑜伸過來的手。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擔心自己冬天被凍壞,可是時移世易。甯玥并不打算和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就說:“你住在杜府半個多月了,我知道你是為朝廷做事,但是也請你為仲平考慮一下。他是平京府令,不是你的家奴,他幫你做的事情很可能會觸犯衆怒。鑄造劣币背後固然有主謀,但是目前看來平京數百家商戶都從中收益。你結束這件事之後自然可以甩手回京做你的親王,拿着這份功勞去争取大學士的職位參與朝政,可是仲平還要繼續在平京任職,他的祖産也在平京,那數百家商戶又不知道是哪些勳貴的祖産。你這樣做可有為仲平想過分毫?”
“所以你大清早過來就是為了别的男人來質問我?”魏天瑜見到甯玥的喜悅很快就被沖淡了。
甯玥斜睨了他一眼,回答:“那不是别人,是我的丈夫。除了我的丈夫,還有我的兄長。你一邊遊說他為你的計劃做輔助,一邊又借用他的名義與商戶打交道。魏天瑜,他們是我的親人。”
“阿玥,他們也是我的兄弟和朋友。我有難題,羅信替我出謀劃策,仲平為我奔走,都是他們自願的。他日仲平和羅信有困難,我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可是你,今日來了之後口口聲聲為他們二人打抱不平,可曾想過我?”
甯玥轉身躲開魏天瑜的靠近,冷冷地回答:“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大王為何不肯放手?”
魏天瑜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問:“你真的忘了嗎?那你為什麼要躲着我?”
甯玥擡頭也盯着他的眼睛說:“魏天瑜,我已經嫁人了,我的丈夫對我很好。他雖然不知道我們的過往,可我總歸是要避嫌的。”
“可是你今天就這麼進到了我的居所。阿玥,你不是避嫌,你隻是在躲着我。而且你知道,隻要你想要靠近我,我和我身邊的人都不會阻攔你的腳步。”
甯玥推開肩上的手,卻推不動。
“今天你既然來了,我就不會再放你走了了。你是我的王妃,不該委屈在杜衡之的身邊做妾——”話說到一半,魏天瑜忽然松開了甯玥,拉開了房門把門口的人拉了進來,又關閉房門,抽出了身上的佩劍向來人刺過去。
一切都隻發生在眨眼之間,甯玥隻來得及辨别出來來人是靜秋,并拉住魏天瑜的手臂阻止他。“為什麼要殺她!”
甯玥忽然撲了上來,劍險些傷了她。魏天瑜堅持要殺了靜秋,可又不敢真的傷了她。
“世人都知道瑞王妃抱病在身一直在王府休養,她如今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就非死不可了。”
“魏天瑜,就因為她知道了我的過往就必須死嗎?就像你知道了我的身世就不肯放過我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增加這世間的苦難嗎?”
魏天瑜放下了劍,轉頭看向甯玥:“可是我不能讓你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