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進了殿内,卻不見王妃出來,方才猜測王妃是剛醒還在洗漱。待衆人坐定,绯樂又出來請了高夫人入内。
高夫人剛入内,王夫人就悄悄對曹夫人說:“放着側妃在外候着,獨獨請了掌家的高夫人進去,王妃這是急着收權呢。”
曹夫人輕咳了一下小聲說道:“不可妄議主母。”
就知道曹姐姐會這個樣子。王夫人表面喝茶,内心卻在忖度着王妃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心中還有些不忿:大家都是商戶出身,誰又比誰高貴多少?憑什麼她做得王妃,自己卻隻能做個不得寵的妾。
高夫人進了内室,果然見到王妃還在梳妝。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然後接過梳子開始像曾經那樣為甯玥梳理頭發。
“你已經不是我的貼身丫鬟了,這些事情就讓她們做吧。我隻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想知道我當初為你選的路對不對。”甯玥淡淡說道。
靜秋仍然幫她梳理頭發,說:“王妃的大恩大德妾沒齒難忘。無論王妃在哪裡,妾都是王妃的奴婢。妾已經幫義兄贖身,送他去科考了。妾如今已經沒有什麼挂礙了,隻想好好伺候王妃。”
甯玥卻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為我而活,也不必為誰而活,就如同我曾經教導過你們那樣,要為自己而活。”
洗漱、梳頭、化妝、換衣服,這麼一套流程下來,就算是按家常的标準來,也花上了一會兒功夫。一切收拾停當,這才走出了内室。
杜側妃帶着幾位夫人給甯玥行了禮,甯玥讓她們起來之後又分别讓她們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還分别準備了見面禮。
“各位姐妹起得早,怕是還沒用過早飯吧,不妨就在我這裡用吧。”甯玥雖然是問話,但一切早就安排好了,清粥小菜和面點早就上桌。其他幾人不明就裡,隻有面色如常的靜秋知道今天早上有口福了。
嘗了一口粥,杜側妃先大吃了一驚:“王妃這粥用的是什麼米和水,又用了什麼樣的手法,竟能熬出這樣香軟可口的感覺來?”
甯玥微微一笑:“不過是尋常的米和水,隻是煮粥的手法略有不同。側妃如果喜歡,回頭我讓绯樂教給憐春。”
側妃自然是喜歡的,早飯都比往日多用了小半碗呢。
高夫人埋頭吃飯,不舍得說話;曹夫人仍然保持着宮中的做派,姿态端莊,輕拿慢放,見好就收;隻有王夫人不斷誇贊着好吃。
“王妃這面點和手法都是宮裡學來的嗎?怪不得人人都說皇宮好,果然宮裡出來的非比尋常。”飯後王夫人還在回味。王夫人坐得離曹夫人最近,她捅了捅曹夫人示意她接話。
曹夫人卻說:“我出宮已久,不知如今宮裡的吃食如何。隻是我當年沒這般福氣享用這般美味的早飯。”
對面的高夫人也解釋:“這應當是羅府的技藝吧。我當年在羅府學藝時也曾嘗過,隻是我對吃食的做法一向不上心,離了羅府才知道遺憾啊。”
“所以你今早一言不發,感情是早就知道今天要一飽口福了。”就連平常不怎麼說話的杜側妃都開始調笑起來靜秋了。
看着下邊幾個女孩子言笑晏晏,甯玥覺得這府裡能一直這樣和諧下去也挺不錯的。
說了半天閑話都沒提到正題,耐不住性子的王氏隻好硬着頭皮主動問起來:“王妃如今也回府了,今天高妹妹也把賬本和鑰匙帶了過來。日後我們府裡是不是要變一變了?”
甯玥卻早就有了打算:“以前的規矩我也是知道一點的。日後各位姐妹也不必日日來晨昏定省,隻逢一逢五來陪我吃吃飯就行了。靜秋掌家我還是放心的,如今我又要靜養,後院還是靜秋替我管着吧,隻是今天暫且把總賬放一下,我也好知道王府如今有多少家底。”
正說着,魏天瑜下了朝回來了,衆人趕緊起身行禮。都是自家人,魏天瑜也免了她們的禮,牽着甯玥坐在了上首,說到:“王妃性子柔順,但胸中有丘壑。她縱然是不管事,可以後她說的話便等同我說的話。”
甯玥在心裡翻了她一個白眼:性子柔順,這說的是那個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