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芙仰頭飲盡杯中的紅茶,腦子裡用力思考着犯下五起命案的幕後真兇。随着法術的釋放,一幕幕浮光掠影似的幻象,在甯芙的眼前次第閃過。
甯靜的鄉村生活、平靜表象下的霸淩、對于男性的恐懼、被血脈至親遺棄、窮困潦倒時萌發的邪念、掌控他人生命的快感……
這些信息量極大的畫面猛地灌入甯芙的大腦,讓她不由得感到腦殼有些脹痛。仿佛有人正随着心跳的節奏,一下一下地敲擊她的頭蓋骨似的。
甯芙的右手虛扶住額頭,雙目微阖,默默哀歎了下自己失去的san值。
開了外挂之後,甯芙現在總算是明白兇手是何許人也了。
但是,一個問題解決了,更多的問題卻也随之浮現出來。
她開挂時看到的兇手形貌,跟現在這群警員與偵探們推定的犯人形象,不說是一模一樣吧,也隻能說是毫不相幹。
如果沒有合乎情理的原因,就随意指認一個看上去毫無關系的人當做真兇,警方也肯聽信甯芙的一家之言,那才叫見了鬼了。
就算本市警署再怎麼丢人,那也沒拉胯到這個地步。
這可跟甯芙上周處理的入室盜竊案不同,首先那起案件頂多也就算個開胃小菜。過程簡單不說,兇犯的心理素質也不怎樣。
甯芙隻需親自裝成目擊證人,再詐上幾句,兇犯就老老實實地招出了同夥。
可現在呢?
這可是命案啊,再怎麼說,也不能憑甯芙毫無根據的一己之言,就抓捕一個看上去沒有任何嫌疑的無辜市民。
若是發動她高達80的話術技能說服警署衆人,一時半刻之間,或許能夠起到奇效。
但等到話術失效後,這群人察覺到自己被騙得團團轉的事實,屆時會發生什麼,甯芙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除非甯芙肯自曝底牌,将自己開了全圖透視挂的事情公之于衆。不然,甯芙還得根據答案找過程,這才能合理合法地将真兇繩之以法。
但是,這毫無疑點的鐵證,要怎麼編,啊不,是找出來呢?
對此,甯芙尚且沒有半點頭緒,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說,諸位先生。”
甯芙拍了拍手,将房内衆人的目光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關于五起案子裡,兇手在現場留下的鞋印,我有一些與你們不同的看法。”
聽到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偵探打斷他們的交流,同樣被警署邀請來的幾名同行臉色都不太好看。
但礙于所謂的紳士風度,他們也隻能闆着張臉,默許甯芙當衆表達個人的看法。
“您知道的,最近一起命案發生在昨晚,偏巧下了場雨,泥土濕黏,也讓兇手留下了成趟的清晰足迹。”
“然後呢?”
麥高芬偵探一臉不太耐煩的表情,“請問您又有什麼高論?”
“高論倒是稱不上,隻不過,我認為兇手在鞋子的大小上做了些僞裝。”
甯芙指着警方拍攝的相片,解釋道。
“您看,這些足迹的重壓點,比起正常人要略微偏後一些。整枚鞋印,尤其是前掌部位的虛邊也比較多。再結合兇手與鞋碼相比明顯偏小的步幅,我認為,相比于雙腳的長度,兇手穿着的,應當是尺碼過大的鞋子。”
甯芙短暫回憶了下走馬燈裡看到的景象,補充道,“其真實足長,應當比目前的推斷再短個一英寸左右,這樣才比較恰當。”
對于甯芙的發言,麥高芬偵探嗤笑一聲,顯然是半個字兒都不信。
“這位……福爾螺絲小姐。”
還沒等甯芙強調稱呼問題,麥高芬偵探就一臉不耐地擺了擺手,粗魯地打斷了甯芙要說的話。
“按照您的推斷,這位兇手的真實足長不到八英寸,最多也就能穿下3碼的鞋子。”
“不,應當是2.5碼。”甯芙見縫插針補充了一句。
“好好好,2.5碼的童鞋,也就是十歲兒童的平均尺寸。福爾螺絲小姐,我們這五位受害者雖都是些弱柳扶風的年輕小姐,但也是個成年人了,你的意思是,她們會被一個幾歲的小毛頭給活活掐死?”
“不,我是說……”
“算了,福爾螺絲小姐,人命關天,這可不是你這種小姑娘瞎胡鬧的地方,你還是先安分一點,跟在其餘有經驗的警員和偵探身後,好好學習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