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客人,吃食和住宿這些你就别再想着向我收錢。展昭,咱們先說好,就算我以後不嫁你,你都不能事後變着花樣的找我收錢。”跟着,他身後的黃梨輕哼一聲,換了一種滿不在乎語氣:“就算你找我收錢也沒用,因為我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你是知道我有多窮的。”
展昭再也忍不住,一下笑了起來,當場發誓以後決不收她吃食和住宿的錢。
“轉變名目收錢也不行。”
黃梨趕緊申明,顯然不相信他的為人,看來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展昭笑着再次發誓他決不轉變名目,心中卻想可收錢的事項多了去了,哪止兩項。
“還有沒有三?”他問。
“三的話保留,現在我們說說楊大哥的事。”
展昭這時忍不住轉回頭:“楊景春?”見黃梨鄭重的點了一下頭,他又問:“他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其實他知道黃梨要跟他說什麼,剛剛他送楊景春他們出去時,楊景春與他坦白了一個月前是他楊景春潛進開封府,放還官印,但在杏花林偷走官印的人不是他,他被人栽贓了。
展昭當然知道在杏花林偷走官印的人是誰,更知道是誰殺了前往杏花林給他送信的胡仲農。
前世是他親手殺了那兩個人,其中一人罪惡滔天,可以說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另一人卻罪不至死,這一世或許可以真正的消解他與那個人的恩怨,這樣一來,那個人的子女就不會恨他,他的仇人至少會少兩個。
黃梨這時問:“我看見楊大哥的武器是一把刀,他的刀法呢?是不是很不錯?”
“不是很不錯,是非常不錯!他的‘燭陰’在江湖中可排前五。”
展昭轉回身,正對黃梨:“黃姑娘,你突然改變了主意不跟他走,這時又提到他武功,你想說什麼?”
黃梨并沒有直接回答,看她的樣子說與不說頗為猶豫,展昭耐心等着,沒過多久,她緩緩擡起眼眸,望過來的眼神堅定不少。“有時想想,那件事就好像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
展昭當然知道她說得是哪件事,一個多月前,他與白玉堂正鬥得不可開交,他們遇到了罕見天象,盡管心中惶惶,但二人打紅了眼,都沒有停手的意思,終于兩敗俱傷,雙雙昏迷。
他想黃梨就是那時候從天上來到了下界,救了他和白玉堂,當然了,她也順手牽羊,卷走了他們全身的财物,包括兩個人的兵器。
楊景春首先看到她帶的兵器,并認出兵器屬于何人,所以才會幫助黃梨進城。
黃梨進城後甩了楊景春,堂而皇之的在當鋪賣兵器,當鋪掌櫃的認出了一刀一劍,明面上準備銀兩,暗地裡卻通知開封府抓人。帶頭抓人的正是他好友——校尉營宇字班班頭胡仲農。
就這樣白玉堂的屠龍刀被帶進了開封府。白玉堂為尋寶刀,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潛入開封府,他沒尋到屠龍刀,順手盜走包拯的官印,并留書用官印換刀和邀展昭杏花林一戰。
展昭依約帶了屠龍刀前往杏花林,二人約定三打兩勝。
就在二人酣鬥之時,先前挂在樹上的官印不翼而飛,二人找了一圈沒找到官印,卻找到了一具屍體,那具屍體正是班頭胡仲農,他手中還抓着那塊包裹官印用的綢緞。
展昭後來才知道胡仲農是來給他們送信,白玉堂的兩位義兄盧方與徐慶已經被開封府擒拿,胡仲農進杏花林時正好遇到了偷拿官印之人,他被那人殺之滅口。
緊接着就是三天後,開封府廚房人手不足,黃梨被派去前衙送食盒,她路徑不熟,走到了審理案件的大堂的那個院子,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蒙面人。
她說“那件事好像冥冥中早就注定好”是說她帶走了白玉堂的屠龍刀,胡仲農抓了她,屠龍刀因此進了開封府,最後胡仲農又因白玉堂找屠龍刀而死,她也因屠龍刀牽連進來。
“當時他想殺我滅口,在抓我的時候露出了一截手臂,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半截紋身。”黃梨指着自己手臂的位置,告訴展昭蒙面人的紋身在手臂的哪個部位。
“嗯,你幫我們找到官印後,跟在下說過。”
“剛剛我又看到了那個紋身……”
“你想說是楊景春。”
黃梨露出驚訝的表情:“你知道?你猜到了?”
展昭搖頭道:“不是猜的,剛剛在下送楊景春出去,他把他紋身給在下看了,他還坦承了他就是那個蒙面人,但官印不是他偷的,他被人栽贓。還有他說他當時不是想殺你滅口,是沒想到會在開封府看到你。”
“他說你就信了?”黃梨蹙緊雙眉,不敢置信。
“當然不會那麼簡單,而是我們開封府已經基本查清楚偷官印,殺胡大哥的真兇是誰,的确與楊景春無關。”展昭溫和地看着黃梨,提醒道:“黃姑娘,丐幫的事很複雜,你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惹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