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茶館原本并非茶館,而是一家日式酒居。
原本的小院裡種滿了各色各樣的櫻樹和花草,還有典型的日式榻榻米。但自從一位貴客經常來酒居品茶賞花後,這家店裝修大改,櫻花樹換成了梨花桃花,酒也不賣了改進上好的茶葉。
此刻那位貴客正坐在熟悉的舊座上,他折了一枝桃花,然後拽了花瓣又慢慢丢到樓下的花壇裡。
許雙星将水燒熱,娴熟地幫他泡了一道清茶:“那顆樹已經要被你揪秃了,你不能換一個糟蹋?”
郁季瞟了他一眼,沒回複。
“行了,還不快嘗嘗這茶!這可是上品的普洱,我讓我爸托關系好不容易才弄來了幾兩——哦對了。”
許雙星打開桌旁的小罐子,拿鑷子丢了兩塊冰糖到他的茶杯裡。
“喏好了,你這怪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非要來酒居薅人家的樹,喜歡苦味的茶卻非要放糖。如果不是從小一起長大,許雙星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和這種嬌又拽的人混在一起。
郁季端起小茶杯吹氣,許雙星便向前挪了挪身子,語氣昂揚:“快跟我說說你結婚那事吧!那個小私生子怎麼樣?我看他也不是個小美人啊,怎麼你會選他?”
郁季瞟了他一眼:“不說這個。你還記得咱倆小時候去吃的那家糖醋鯉魚嗎?”
“糖醋鯉魚?”許雙星一愣,啊了一聲,“是扒皮魚吧?而且那是紅燒的,你怎麼可能會吃需要挑刺的魚呢。怎麼,你想吃?”
他叨叨咕咕:“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吧,我家那老廚師都駕鶴西去了,你哥們再厲害也沒法給你弄到啊。你要是能稍微不那麼挑的話我找幾個大廚研究下,過幾天送到你那去?”
“沒事,隻是想起來了。”
郁季隻是想試探下這個世界和他的世界的近似程度有多少。他和許雙星是竹馬,兩人從記事起就是朋友了。
如果許雙星還是許雙星,而他們之間十幾年前的小事都能被複刻。這幾天綜合研究下來,他的猜想被證實,這個世界确實和他曾經的世界幾乎一緻。
“反正我幫你試試吧,其實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吃了。說起吃你知不知道市中心新開的那家火鍋店?我一直想去,但是我老爹管着我讓我不要跑那種小地方,那怎麼是小地方呢!!你什麼時候有空啊,跟你一起去我爹肯定就不會說......”
許雙星又開始滔滔不絕,而郁季嗯嗯啊啊敷衍:“啊好啊對啊行。”
他的目光略過許雙星,又看向座位旁熟悉的桃樹,陷入深思。
他剛才之所以說這個世界和他的世界“幾乎”一緻,是因為有一個地方還是不同的。
那就是在他的世界裡,沒有“陸家”。
陸家是這個小說的起源,沒有陸家,就沒有主角受陸澤清,就沒有反派boss陸澤成。所以雖然這裡的其他部分和郁季記憶完全一緻,但郁季卻沒有對“陸家”的印象。
陸家雖然逐漸走下坡路,但能和“原主”聯姻,顯然之前也是名門。但郁季原來世界的記憶裡,唯一能記得的姓陸的,就隻有陸成。
......還有就是,既然許雙星都在,那陸成為什麼不在他身邊呢?
“我說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玉兒啊——”
“郁季啊!!”
郁季皺眉,堵着耳朵把他推遠:“不就是吃火鍋,你去和我助理說排時間。”
“我超,無情。”許雙星咂舌,但他知道郁季就是這個性子,所以繼續道:“那我們換個話題吧,你跟我說說你和小侍者的事情呗,我聽餘遙說你可護着人家了。”
“本來之前我想着見面給你介紹幾個小美人呢,現在你準備結婚了,恐怕也不能和我一起玩了吧。”
許雙星家是開娛樂公司的,如今市面上當紅的小鮮肉小花基本都是由他家雙星娛樂捧紅。許雙星和他一樣也喜歡看美人,尤其是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一看着就走不動道。
“為什麼不能玩?”郁季反問。
“大哥,你要結婚了哎。雖然是形式婚姻,但你也不能背叛小侍者啊。”
他說完,卻又想到郁季每次去酒吧的舉動,搖頭:“不過你想玩也其實無所謂,反正你的玩和我們的玩也不是一個意思了......哎呀随便吧。”
“不過,你家那位真的不會在意嗎?”
郁季想他和陸澤成簽的是勞務合同,除了結婚。他倆又沒情感關系,陸澤成不過是他的打工人罷了:“他有什麼可在意的,他打工而已。”
而且,陸澤成和他結婚的理由可比他想和陸澤成結婚的理由多多了。他不過是為了圖順眼圖勞力,陸澤成看着老實,可怎麼說也是未來boss,想謀求東西的隻多不少。
許雙星感歎:“可那是結婚哎。你還是不懂,我覺得那個小侍者太年輕了,不配你。你得找個能教教你的男人才對,省得每次去夜店還要端着牛奶看曲藝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