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中學的籃球場上。
籃球砸在地上,發出“砰!砰!”似是心跳的震動,還有砸進籃筐後興奮的歡呼,球鞋踩踏與移動的聲響。
少年們喘着粗氣,在大汗淋漓中奮力訓練着,隻為得到一個上場的機會。
而此刻被外界譽為五百年難遇的天才,「奇迹世代」幾人正懶懶散散的站在一軍的位置上,聽着監督的訓斥。
“青峰,你不要再增加訓練了!”白金耕造皺着眉頭,“還在長身體的年紀不要如此高強度練習,會影響未來的。”
訓練忘了時間,無法反駁的青峰大輝垂着頭,一副任你說我就不聽的樣子。
白金耕造怒火上湧,慈眉善目的面容後隐隐冒出黑氣。
圍在青峰大輝身邊的同伴都不自覺的遠離。
——青峰,保重(祈禱)!
掃視了他們一圈,這才發現少了個人的白金耕造歎了口氣。
他早就熟悉隊中有個總是遲到早退的家夥,但問還是該問的,“鈴木飛鳥又去哪了?”
————
〖我想……殺了他!
——用世間最痛苦、最兇殘的方式。
*
其實他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隻是他太耀眼了。比烈日中的太陽還要引人注目,刺目的讓我不敢直視。
真不敢相信,這樣的人竟會出現在我的身邊。
在我這種,毫無存在感的家夥身邊。
嫉妒的情緒比我想象的更加猛烈,如狂風驟雨席卷而來,壓的我反抗之心瞬間褪去,隻剩下人類最原始的惡。
我突然意識到,或許在人類的皮囊下,我的靈魂與身體都成為了名為「嫉妒」的怪物。
它瘋狂吸吮着我的血肉,逐漸壯大、成型,最終吞噬了我。
它平時躲藏在我的腦海,讓我來面對熟悉之人的問候,而我也盡力維持着往日的模樣,不讓任何人察覺到怪物的存在。
直到遇見太陽,姑且就稱呼他為太陽吧。
請原諒,畢竟若是說出他的名字,我的理智就會在頃刻間化為虛無。
怪物就會蠱惑我,一聲一聲的讓我拿出早早準備好的兇器,插入他脆弱的脖梗。
血液會如同止不息的河流,源源不斷的從傷口噴湧而出。而太陽的生命,也将在我的視線裡,走入故事的結局。
想象就此斷開,太陽的笑容映入眼前,我卻隻能狼狽的轉過頭,回味着當時的快感。
手指向我傳達控制不住的喜悅,止不住的顫抖。
殺了他!
把太陽殺掉!
我才能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下,苟延殘喘。
好了,我将要整理殺死太陽的計劃,讓陽光不再散落,再也不能帶來溫暖。
我将會是最殘忍的兇手。
沒錯,我是——兇手。
——《我是兇手》*題記〗
“好了!”鈴木飛鳥将筆放好,仔仔細細将手中的稿子檢查一遍,确定沒有錯别字或語序錯誤,才伸起懶腰。
這時,一道黑影落了下來,他擡頭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就露出讨好的笑,“是阿征啊!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不會是來抓他回去吧?
鈴木飛鳥打了個激靈,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架勢,“教練布置的訓練我可全都完成了,不許罵我哦!”
天台上,背坐在陽光下的鈴木飛鳥眼睛睜得大大的,因為在暗處,琥珀色的眼珠像是塊閃爍着光澤的玉石,透着緊張與不自覺的示弱。
精緻的小臉上還挂着嬰兒肥,與眸子同色的頭發軟軟搭在額頭。像隻被人類捕捉的小動物,可憐巴巴的求放過。
但與鈴木飛鳥一起長大,這套可憐樣早就對赤司征十郎不起作用。
“監督很生氣。”他蹲下身緩聲說着,将因為鈴木飛鳥的動作,而落在地上的筆記本給撿了起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有的靈感……”鈴木飛鳥不想回去,隻能委屈的看着少年。
他學着小時候的樣子,兩手輕輕的扒拉赤司征十郎的袖子,癟着嘴巴不願撒手。
一直都知道鈴木飛鳥有個文學夢想,赤司征十郎妥協的歎了口氣。
“不可以有第二次。”他撇過臉,不去看那張因為請求而格外可憐,極具欺騙性的臉。
赤司征十郎的語氣無奈,因為這句話自己都不知道說多少次了。
可每一次,他都會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
下一次絕對不能心軟了!
冷酷無情的學生會長這般告誡自己。
“耶!”鈴本飛鳥一手比耶,學着小動物的樣子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蹭了蹭。
“我就知道阿征最好了!”他仰着的小臉上滿是笑意。
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沒長大。
心裡這麼想着,赤司征十郎的身體則十分受用,耳尖都泛着熱氣。
畢竟,誰能拒絕一隻毛茸茸向你撒嬌呢?
而做為将小動物從小養大的赤司征十郎顯然不能。他空閑的手已經摸向了鈴木飛鳥的腦袋。
柔軟帶着太陽照射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