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和Deity本人的關注度本來就高,再加上爆料微博有圖為證,線上線下紛紛炸開了鍋。
原本吵得有來有回的粉粉黑黑瞬間将矛頭齊齊轉向Deity,斥責他狀态下滑不務正業,質問他對不對得起粉絲們的支持和付出,還有網友猜測起Deity戀愛對象的身份,編出一出又一出以狗血、強制為基調的故事。
場内觀衆的注意力也紛紛從舞台表演轉移到手機上,一邊交頭接耳,一邊在場内尋找當事人。
很快,有人在爆料微博的評論區留言:
【這不是竹太太嗎?@竹】
“大家怎麼都在看手機?”郁黎貓着腰回到座位,發現觀衆們的動作格外統一。
“沒事。”靳一笛并不知道事情的最新進展,打算三兩句糊弄過去,“大概是不愛看節目,所以開小差。”
“Deity怎麼樣?”他轉移話題。
郁黎搖頭,歎了口氣,把一直憋在胸口的無奈向靳一笛傾訴:“腸胃炎,難受得不行又不肯去醫院,非要堅持着打完。”
“怎麼辦?”場館裡的音響聲音太大,郁黎喪氣地窩在椅子裡,為了讓身旁人聽清自己的話,歪着腦袋,遠看像是靠着靳一笛肩膀,“現在肯定有很多人在帶節奏,但是我們也沒辦法澄清。”
電子競技用成績說話,輸了比賽就得立正挨罵,身體不适不能成為免死金牌。
“或許後面能打回來。”靳一笛湊在郁黎耳邊,說話時看到對方卷翹的睫毛。
舞台上淡藍色的燈光照過來,映亮郁黎盛着擔心的眸子,眼眶下的一抹晶亮看得靳一笛心疼不已,身體先于大腦,擡手用指腹輕輕按了下眼角。
郁黎被這突然的動作吓到,縮了縮脖子,擡眼看向靳一笛。
靳一笛急忙轉過臉,悄悄屏氣以平複過速的心跳:“第四局開始了。”
“嗯。”郁黎坐直身體,注視着Deity上台,在他看過來時揮了揮手幅,表示自己會在台下陪伴。
“咦?Deity臉色好差,不會看到熱搜了吧?”後排女生的交談傳過來。
“看到熱搜又怎樣?”另一位語氣不屑,“戀愛是他自己談的,爛操作是他自己打的,反正這局再輸比賽就結束了,他正好能早點兒和男朋友團聚,回家抱個夠!”
什麼男朋友?郁黎支棱着耳朵,卻等不到兩人的下文。
旁邊的人顯然也在偷聽,郁黎和靳一笛對視,然後同時掏出手機。
打開微博,Deity戀愛的詞條挂在熱搜榜首,後面還跟了個暗紅色的爆。
“造謠都能造出這麼大熱度嗎?”他随手點開詞條,毫無防備地看到照片,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自己?短暫的擁抱怎麼會被拍得這樣清晰?當時走廊裡似乎并沒有人,那到底是誰在爆料?
疑問一個一個地冒出來,郁黎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失去平穩節奏,背後冒出陣陣冷汗。
之間顫抖着下滑,滿屏@自己id的内容給予他又一記暴擊:
【雖然照片裡的人戴着口罩,但我前兩年經常去看YLL的現場比賽,總是能遇到這位男生,再結合竹太太之前說過自己經常回去現場……唉,@竹,不論如何你出來說句話吧。】
【不是,粉絲嗑你們cp是粉絲的事,你們怎麼還真談上了?粉絲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每次在微博和直播間激情互動時看着cp粉喊結婚把你們爽壞了吧?@竹@Deity】
【喜歡Deity的都睜眼看看吧,你們整天捧着的好同擔,恨不得吹上天的神仙太太其實是你們嫂子!】
【@竹你可真該死啊】
場上已經結束bp環節,遊戲正式開始,粉絲們在擂鼓聲中把應援口号喊得震天響,而郁黎卻隻能感受到目眩和耳鳴。
為什麼會有這樣惡毒的言論?為什麼平時口口聲聲說着喜歡和支持的人會轉眼就拿起刀子把人刺得鮮血淋漓?
“郁黎?”靳一笛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稍稍用力攥緊,引導他回神。
“是假的。”郁黎第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心慌意亂地向此刻唯一能聽到自己說話的人澄清,“我,我隻是給他畫畫,我沒有和Deity戀愛。”
靳一笛搓搓郁黎的手,堅定道:“我知道。”
照片跳到眼前的刹那,他受到的沖擊絕對不低于郁黎,可惡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他不忍讓郁黎孤單無措地應對。
吃醋難受都不是最要緊,眼下他必須堅定地和郁黎站在一起。
“别去看那些辱罵。”他抽走郁黎的手機,揣在口袋裡,“不論比賽輸赢,你都不應該承受任何無理的攻擊。”
“何況這局Deity狀态還不錯,或許比賽沒那麼快結束。”
“不能自亂陣腳。”郁黎閉上眼,深呼吸,感受到靳一笛掌間幹燥的溫暖正透過自己的手背,源源不斷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