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踏實了些,看了眼懸挂在舞台上方的大屏。
Deity順利拿下一血,開局形勢十分有利。
前排的戰隊工作人員看着面前的小屏幕互相打氣,讨論着讓三追四的可能性。
大賽過程中選手和相關工作人員做信息隔斷是默認的規矩,從比賽開始到結束,大家都會關掉手機,不接觸任何可能影響狀态的消息。
現在網上的節奏已經不止是Deity沒發揮好那麼簡單,所以郁黎更沒辦法打破原則,隻能忍耐着思考對策,等到比賽結束再去解決。
“造謠的人必須付出代價。”他沉了口氣,動動手指,輕輕撓了下靳一笛的掌心,詢問道,“你覺得這局赢面大嗎?”
小貓撒嬌似的一爪子撓得靳一笛心神蕩漾,他拉了拉口罩,盡量客觀地分析:“應該能嬴。”
“Deity身體不舒服,但常年的訓練已經讓他很多操作都變成條件反射,就算閉着眼打也能超過很多人了。”
“那就好。”郁黎稍微放松了些,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臉上莫名發燙。
靳一笛怎麼還在握着?感覺有點奇怪。
“那個。”他晃晃手腕,“你放開我。”
“哦。”靳一笛裝着才想起來的樣子,依依不舍地把手收回來,收攏拳頭,保留掌心殘存的屬于郁黎的溫度。
第四局比賽進入中後段,雙方接連爆發幾場小團戰,解說激昂的講解吸引走郁黎的注意,靳一笛借機偷偷拿出手機,看了眼微博上的最新風向。
像Deity這樣的明星選手,就算發揮不好、疑似戀愛也還是會有很多粉絲願意偏袒,在這種情況下,作為“罪魁禍首”的郁黎自然成為溺愛粉為Deity開脫的借口,甚至這些人罵得比其他粉黑更兇,仿佛要把所有錯都歸在郁黎頭上——
是郁黎在“戀愛關系”中不斷撒嬌阻止Deity正常訓練,導緻Deity狀态下滑。
是郁黎拜金,逼着Deity瘋狂接商務,不珍惜自己的職業生涯。
是郁黎在決賽來臨前鬧分手,還故意趁中場休息去見Deity,故意看Deity苦苦哀求複合的樣子。
自以為心理素質強大的靳一笛也接受不了那些空穴來風的離譜謠言和不堪入目的髒話,他點進竹的微博,發現評論區已經全面淪陷。
和Deity相關的産出下面是各種帶戶口本的問候,甚至一些日常微博也被拎出來放大研究,硬被說成是在暗戳戳秀恩愛。
這也能叫秀恩愛?你們到底是在罵人還是在嗑糖?靳一笛完全無法理解。
看到某條露骨且下流的問候時,他徹底忍不住,回到首頁編輯微博:
【@Wind:竹子清清白白,造謠的罵人的都省省吧。】
作為有一定體量的主播,他确實成功幫郁黎吸引到一部分火力:
【竹子清清白白?說得好像你看見了似的?】
【果然主播都是賤骨頭,為了讓畫手多給自己産出,連臉都不要了!】
【怎麼,你也想進軍電競圈?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舔他?】
見正主表明立場,之前一直默默觀望的風粉紛紛露頭:
【我也覺得竹太太沒理由成為衆矢之的,但是不敢說,怕挨罵……】
【Wind,知道你對竹太太好,想替他說話,但現在咱們都不知道真相呀,你謹慎點,别蹚渾水!】
【評論區膽小的粉絲趕緊閉麥斷網!我相信Wind的眼光,也相信和竹太太在線上相處這麼久的感受,竹太太絕非那樣的人!】
【竹太太不僅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也沒有和Deity戀愛!我們任爾東西南北才是真的!】
【我今天就站這兒了,看誰敢罵Wind和竹太太!】
身邊突然爆發歡呼聲,靳一笛回過神,從郁黎眼中捕捉到笑意。
“這局赢了!”他激動地晃着靳一笛的手臂,似乎忘了自己正承受着巨大的暴力,“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嗯。”靳一笛被郁黎真心為Deity高興的樣子酸到,聽着對方在自己耳邊可可愛愛的碎碎念,把怨氣發洩在評論區的噴子身上。
剛好刷出一條問他和竹子是不是也有一腿,所以才急着下場的言論,他動動手指,回複道:
【對,我和竹子纏纏綿綿愛的要死要活,所以能别造他和Deity的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