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秋低聲對冷慕白道:“這些人肯定是被上午那些婆婆丈夫喊來的,說不定還收了賄賂,跟他們說理說不通,要是硬打肯定更不行,會被通緝的!”
冷慕白直視着這些官兵,毫無畏懼道:“我被通緝很多次了,不差這一次!”
說完便要拔刀。
“那這些人呢!”鐘離秋聲音提高。
衆人紛紛向他們投來目光。
鐘離秋又放低音量,“你可以潇灑離去,可是這些女子是要在此生活的人,你能殺得了一時,殺得了一世嗎!”
“還記得我們怎麼跟她們說的嗎?你說要保護他們,不僅是平安,也是今後的生活。”鐘離秋逼視着冷慕白的眼睛,“你還記得嗎?!”
冷慕白沉默了一會兒,将刀收了回去。
鐘離秋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她拍拍冷慕白的肩,“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她走上前,掏出一塊令牌,對官兵道:“這塊令牌你們可認得?”
領頭細看了看,随後神色一變,恭敬行禮道:“不知姑娘是州主的什麼人?”
鐘離秋收回令牌,“這你們就不用管了,今晚我跟你們走,我會去找州主保下這邊的女子,你們暫時就别動她們了。”
“是!”領頭應道。
“你們出去等我,我有幾句話要跟朋友說。”
領頭帶着官兵們出去了。
衆人都疑惑看着鐘離秋。
鐘離秋笑了笑道:“我之前做過回州州主的幕僚,幫她打赢不少仗。”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赢的是雲州。”
别人沒聽懂,冷慕白卻聽懂了。
她帶回州州主打赢了自己家的州。
冷慕白眼睛彎了彎,嘴角翹起細微的角度。
“那我就先去一趟,你們放心吃吃喝喝。”鐘離秋豪氣道,轉身大步離開。
她走之後,明春皺眉問冷慕白:“她可以嗎?”
“對啊,我們沒給鐘離姑娘添亂吧?”女子們有些不安。
冷慕白搖頭,“無事,她的來頭很大。”
見衆人還是滿面擔憂,她補充了一句:“她與州主關系匪淺,州主非常看重她。”
衆人心底的大石頭這才落了下去。
彩雲笑道:“難不成冷大夫你們的來頭都很大?”
冷慕白為了寬她們的心,也就一一介紹道:“這位是埼玉,他是深州州主的外甥。”
衆人倒吸一口氣。
“這是寸想娘,她是苗疆聖女。”
衆人氣還沒吐出來,就又聽到了更震驚的消息。
他們瞪大眼睛,注視着寸想娘,嘀咕道:“這和我們聽說的苗疆聖女的樣子不一樣啊。”
寸想娘笑道:“你們以為是什麼樣子?成熟美豔的女子?”
她們搖了搖頭,因為知道這種傳言給女子的傷害有多大,所以她們不願意多說。
好奇一句也就罷了。
“那他呢?”彩雲好奇地看向梅停雲。
這個公子一向沉默寡言,可是醫術卻很好,身上彌散着一股藥香,通身的氣派也不似常人。
冷慕白也看向梅停雲,“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
梅停雲知道,這是她讓自己介紹了。
他站起身,向衆人拱手,“很抱歉現在才自我介紹,在下梅停雲,是布澤門的弟子。”
衆人反映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布澤門是江湖上最大的醫門。
有人猶豫着問梅停雲,“我聽說,最近醫館關門,就和布澤門有關。”
“是,”梅停雲苦笑着說,“我們門派内部出現了一些矛盾,所以外面開的醫館都關閉了,不過大家放心,我正在積極争取讓醫館早日開門。”
說起這事,她們就又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病,一個個面色暗淡。
梅停雲猜到了她們在想什麼,舒出一口氣,道:“大家放心,你們身上的病症沒有大問題,都是很容易便治好的病。”
彩雲眉頭緊鎖,道:“我的病,也可以嗎?”
聽得出來,她心裡揣摩這件事好久了,一直在憂心自己的病能不能解決。
她知道,她這不能算是病,而是因為生孩子沒有好好休養,底子已經壞了。
是身體裡面,有的地方已經壞了。
有的時候,她在想,要是不能解決,她要這麼一直流下去嗎?
就這麼活着嗎?
她自己想想都覺得茫然,前路無光。
梅停雲寬慰一笑,“自然是可以的。”
他帶着些許驕傲地說:“我們布澤門至今為止,還沒有見過無法解決的病症!”
衆人的眼睛,因為他這一番話,漸漸亮了起來。
“好了,問的也問過了,該解決的也解決了,我們快點吃吧,不然菜要冷了。”寸想娘催促着她們趕緊吃飯。
“好好好。”她們一個個拿起筷子,飯桌上又開始你來我往地互相搛菜。
明春看着這一幕,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她之前走镖,保護的是任務物品。
現在,她走自己,保護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她覺得,保護人比保護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