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後有那麼一次,她來喝酒時撞上了兩個與她年歲相當的女子,産生了一些沖突。
楊勝凱從來沒見過楊玉凝對誰用那種冷嘲熱諷的語氣講話,比起她素日來慣用的陰陽怪氣,那副模樣倒是展現了一絲真性情。
和他同時入職的何荊羽當時無比擔憂,怕楊玉凝在此發作,與人沖突,又一次砸了舞廳,連累他們一衆人等被老闆罵。
好在最後場面沒有鬧大,和楊玉凝不太對付的兩個女子最終奪門而出,将門關得砰一聲巨響,玻璃好懸沒碎了一地。
那之後,楊玉凝沒急着離開,她頂着舞廳之中無數道審視的目光,叫楊勝凱給她連倒了數杯酒。
楊勝凱看着她一點點把自己灌醉,醉意上湧後她便不再攝入更多的酒精,隻單手撐着頭,目光空洞的發着呆。
後來楊勝凱得到了扶搖協會的聯系方式,找到了深夜還在加班的夏晴舞,叫那位會長将人接走了。
也不知為何,對此人一無所知的楊勝凱,竟然會看出她隐隐顯露出的落寞脆弱。
“小哥?”
楊玉凝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楊勝凱恍然回神,看着這個和三年前并無分别的女子,依舊擺上應對客人時客氣的笑臉。
“楊小姐,您需要什麼?”
“我說,你會不會做點簡單的飯菜啊?”楊玉凝看着他那明顯走神的模樣,也不當回事,“今晚來得匆忙,沒能吃上食堂的晚飯,現在這麼喝着酒,感覺很傷胃呢。”
“啊……”楊勝凱點了點頭,“我的确會做些家常菜式,不如我去稍稍準備一些東西來,給楊小姐墊墊肚子?”
楊玉凝正想點頭,就聽見舞廳的大門再次被開啟,有個男人攬着一位風姿綽約的女伴,高調地走了進來。
“唉,看來是吃不上了。”楊玉凝聳了聳肩,視線朝着門邊看了一眼便迅速扭轉回來,“不麻煩你了,小哥。”
楊勝凱了然,他也瞥了一眼那個走進來的男子,心想原來這就是楊小姐今晚的行動目标啊。
苟利攬着舞女一進門,就向着人頭攢動的舞池中央走去,手搭着美人的腰肢,身形扭動。
連跳兩曲過後,苟利順着服務生的指引走到吧台旁邊,坐在了與楊玉凝隔着兩個座位的地方,也叫了一杯烈酒。
楊玉凝的手指從面前透明的杯子上慢慢劃過,她感受到苟利的視線一點點轉向了她。
對方大約沒有認出她,否則不會那麼大膽地坐過來搭讪。
“美女,一個人啊?”苟利低沉的聲音聽得她生理不适。
楊玉凝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側過半張臉,視線與其相對,“是呢,一個人。”
苟利:“……”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酒精影響,苟利望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孔,一時間竟然沒能反應過來這究竟是誰。
直到楊玉凝輕聲問候,“苟隊長,好久不見,别來無恙。”
苟利倒吸了一口冷氣,不自覺地後退,險些從座椅上摔了下去。
“楊……楊隊長?”
“苟隊長好記性。”她笑意加深,“你現在這個反應,我看了很高興,至少你心裡清楚,你是理所應當對我産生畏懼的。”
“畢竟,人做了虧心事,總歸是要受到懲罰的。”
楊玉凝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莫名帶着一絲不容挑釁的威懾,将一旁始終裝作繁忙的楊勝凱吓得連連退避,生怕一會兒血濺到他身上。
苟利總算反應過來,要掏出魔力防禦武器自保,但楊玉凝的速度更快,她的手中霎那間幻化出了一把通體銀色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地瞄準了苟利。
當她就要扣下扳機之時,舞廳大門又一次被打開,這次來人極多,都穿着便服,卻手拿武器,一進來就将這裡包圍了。
楊玉凝看清帶頭人,微微一怔,放下了槍口,朝着正在往裡走的人招手。
夏晴舞此刻的臉色可算不上好看,她沉着表情走到了楊玉凝身側,看都沒看一眼吓得癱軟的苟利。
“上頭來了新的指示,今夜的刺殺行動取消。”
“是老葉的意思?他想要拉攏此人歸降?”
夏晴舞點頭。
“這樣啊。”楊玉凝挑了下眉,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覺得苟利的運氣蠻不錯的,夏晴舞再晚進來一秒鐘,她就開槍了。
苟利被扶搖協會的人抓捕,脖子上被扣上魔力抑制器,關押到扶搖據點的地牢。
舞廳這邊,夏晴舞為打擾了大夥兒的雅興緻歉,可卻沒有半點走心的意思。
打發了跟她一同前來的手下,夏晴舞看了一眼楊玉凝面前見底了的威士忌酒杯,川字眉立刻擰起來了。
“誰讓你喝這種烈酒的?”
“會長大人,别這麼大驚小怪的嘛,偶爾一次而已嘛。”
夏晴舞皺眉啧了一聲,“晚上吃飯了嗎?”
“沒有。”
“你!”被對方輕描淡寫的回應氣到了的夏晴舞正要發作,就見楊玉凝也在此時皺了皺眉。
她微微吸着涼氣,搓了搓手按到了胃部。
“會長大人,别罵了。”楊玉凝的臉色瞬間變白,“胃疼,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