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感到意外,“他們幾個,第一次見面,連這種事都和你說嗎?”
愛琴:“所以,聖光祭司是什麼?”
屋内寂靜了許久,艾文凝視着身前人。
幾番欲言又止後,他解釋道:“聖光祭司,是侍奉太陽神、也就是我的最重要之人。供奉我,向我獻祭能力與能量,強固我與信徒之間的聯系,向人間傳達神明的旨意等等,便是聖光祭司的職責。”
供奉?獻祭?
蘇映溪一聽,這必沒好事,傻子才幹。
“哦。”愛琴聽完了,也不确定聽沒聽懂。
然後她說:“我要當聖光祭司。”
蘇映溪:“……”
她一個轉身飛撲,擋在愛琴和艾文中間,張嘴開始噼裡啪啦輸出。
“你當@#$%&*——!!!”
愛琴擡擡手,捂住她的嘴,把她的臉撥到一邊。
“你太吵了。”
正對面的艾文:“……”
“啊?”
愛琴:“沒說你。”
艾文疑惑地“哦”了一聲,不保證信與不信。
他考慮了一下,說:“其實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這一神職,但聖光祭司的選拔消息早在三年前就昭告全神域,公開選拔的流程一定要走。”
艾文頓了頓,“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做,從現在開始準備選拔事宜吧,我會叫艾拉将流程解釋給你聽。”
蘇映溪聽着,氣得心肝脾肺哪哪都疼。
該死的,艾文的語氣中怎麼都化不開一種竊喜,明顯是等來羊自願入虎口機會的那種。愛琴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蘇映溪原地後仰,躺在大理石地面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安詳地閉上眼睛。
人氣人,是會氣死人的。
她虔誠祈禱,下輩子别再遇見愛琴這家夥了。
哦,不對,她沒有下輩子了。
蘇映溪笑笑,死了。
而愛琴,在得到艾文應允她競選聖光祭司後,她彎腰,手指勾住蘇映溪的衣領,拖着人離開神殿二層艾文的房間,扽着她咯噔咯噔在樓梯上摩擦,一路把人拽回自己屋裡去了。
蘇映溪全程不發一言,死魚一樣攤平了,直到愛琴把她丢到床上。
神仙靜靜看了她半晌,無奈似的歎了口氣。
“你怎麼了?”
“我死了。”蘇映溪面帶笑容,雙手合十,無比安詳。
她确實就是已死之人,也知道自己當下所處之地隻是愛琴的記憶海。
換言之,她如今所見一切都是發生過的真實,她改變不了的。
但是,看着愛琴往火坑裡跳,她于心不忍,良心難安,心裡别扭。
她想,萬一呢?
萬一剛剛經過重新整合的、賦予生靈嶄新未來的時空不夠穩定,萬一她這隻闖入的蝴蝶振翅,掀起一陣飓風,也能改變同處于新世界中的神仙的命運呢?
但事實打臉,她果然是異想天開。
蘇映溪漸漸接受事實,她于愛琴而言,隻是意外客。
她隻能作為旁觀者,觀看一段流逝的記憶,等待不知何時自己被神明徹底同化,消失于世。
真是……蘇映溪輕輕勾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愛琴:“你怎麼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蘇映溪瞥她,“你人話學得挺快啊。”
“我已經決定了,你不必再勸我。”
“我不勸你。”蘇映溪躺平了,“你跟頭倔驢似的,十個我也拉不回來。”
愛琴:“……”
她被從頭到尾貶損一通,也瞧不出生氣,隻說了一句:“你睡覺吧。”
蘇映溪:“你不睡?”
愛琴搖搖頭,“不習慣。”
蘇映溪聽着好笑,她這輩子居然能聽見人說不習慣睡覺。
“你在封印之地裡待着的時候,又不用吃飯,又不用睡覺,除了看魚還做什麼啊?”
愛琴靜默了許久,道:“就……待着。”
蘇映溪從短短幾個字裡聽出了深深的落寞。
然而愛琴緊接着說:“我能聽到地面上的聲音。”
“嗯?”
“看不見,但能聽見,範圍不小。”愛琴解釋道。
“我能聽見生靈的祈願,他們有時候會祈禱農作物的光照充足。”
蘇映溪大概明白了,愛琴能聽見與太陽神相關的信徒祈禱。
所以,這不更加證明愛琴确實是太陽神無疑嗎?那艾文這個冒牌貨到底打哪兒來的?
蘇映溪百思不得其解,又開始控制不住地操心。
愛琴強行打斷了她,“我明日會開始準備聖光祭司選拔事宜,你沒事就在屋子裡待着,别找事。”
“我才不會找事呢!”蘇映溪氣不打一處來,翻了個身占據了大半張床。
讨厭的神仙,睡地上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