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口,越發地覺得自己厲害,但抿着魚肉的時候,神色一變。
她差點把正事忘了。
放下筷子,她拿紙巾擦了嘴,眼神給江映舟遞過去:“映舟啊。”
“老師您說。”江映舟抽張紙巾,掩着嘴角回。
這樣的語氣,應當是要說正事了。
甯越嚼着蝦仁,擡眼去看江映舟,看一眼,又收回來。再多一秒就要露餡忍不住眼淚。
“哦喲不用這麼正經,不是什麼大事,”甯教授喝口白水,“就是想問問你最近生活怎麼樣?”
生活?江映舟皺眉,又放開,說:“還不錯。”
不錯?甯越更傷心了。原來疏遠她的這段時間在江映舟看來是還不錯。
“不錯就好呀,”甯教授笑眯眯,“那和朋友關系怎麼樣呀最近?”
江映舟有幾分疑惑了,問:“老師,是誰找到您說了什麼嗎?”
老師以前從不過問學生的私人生活,就算是江映舟,也隻會問些和甯越沾邊的問題,今天這樣奇怪的問法,倒還是第一次。
甯教授扭扭脖子,說她:“哎喲怎麼那麼敏銳的。”
頓了頓,原是想自己換個說辭,但思索一二,還是直接将事件經過都告訴她:“今天下午我回家之後接到李院長的電話,她問我說我是不是有個學生叫江映舟,我說對呀,你也見過的呀,然後她那個語氣哦,奇奇怪怪的,說的話也奇奇怪怪的。”
“李阿姨?”甯越暫且放下自己的心思。李阿姨怎麼會打給媽媽問江映舟。
她出了聲,甯教授自然是看她一眼,一看,要往下說的話停在嘴邊,換了一句:“月月你是不是有個長得乖乖的小師妹,好像叫……齊娓?”
齊娓?
這個時候提起齊娓,意思是……
甯越如實點頭,腦子裡卻又攪作一團,江映舟,齊娓,怎麼這兩個名字最近老是一起出現。
“那怎麼回事?”甯教授分給江映舟幾縷疑惑眼神,“李雪跟我講,如果你不認識齊娓,那就沒什麼,但如果你認識齊娓,就趕緊給她道個歉,要不然以後在潮東,可不容易待了。”
“怎麼回事呀?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真是這樣,月月你看看能不能去找你師妹說說呀?”
飯桌上安靜了。
空氣裡隻有濃油赤醬的味道。
甯越懷疑自己聽錯,出聲确認:“齊娓?娓娓道來的娓?”
“是呀,東桓醫藥的千金,總裁助理的電話直接打到你李阿姨手機上的。”
那沒錯了,東桓醫藥正是齊娓她們家的公司。
甯越回頭看江映舟。江映舟對齊娓做什麼了?需要向她道歉。
但,娓娓看上去,還挺喜歡她的呀,不然不會單獨和她吃飯吧……甯越再度開始揣摩,收斂了眼神。
“映舟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哪裡有誤會,”甯教授可不願意江映舟在潮東待不下去,“知道問題了才好去解決不是?”
如果對方是個小老闆小富豪之類的,那無論江映舟還是甯教授大可将這“警告”視而不見。
但對方卻是實打實的東桓醫藥,說要讓江映舟在潮東待不下去,那可是有九成把握能夠實現。
這就得認真對待。
江映舟沉默良久。
半晌過去,她才像終于确定自己聽到了什麼,神色詫異而又似覺荒謬,道:“齊娓讓我,給她道歉?”
不然就讓她滾出潮東?
話音剛落,江映舟垂眼,笑了。
很短促的一聲笑,不過半秒,甯越聽見後擡眼看她臉色,看見她唇角是向上勾的,但眼睛裡的情緒往下落。
甯越自覺還算了解她,至少能看懂她現在的表情。
别的不知道,但甯越能确認一點:
她生氣了。
并且,還有一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