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要徹底失敗了吧?”她才剛剛又鼓起勇氣呢。
“别急别急别急,你讓我想想——靠!不會吧!”
成宜一聲震天響的驚呼。
齊娓眼淚都被她這聲給震回去,身子連帶着抖了抖,再哆嗦着問:“怎麼了?”
對面突然安靜,沒聲響了。
好半晌,成宜急匆匆丢下一句:“你等一下,我去問問。”
沒等齊娓再說什麼,她即刻挂斷電話。
問什麼?齊娓苦着小臉疑惑,奈何成宜挂得太快,隻把她晾一邊等着,她沒法穿過虛空去把成宜倒過來抖摟,也隻得按着吩咐等在手機這邊。
心下悲戚,她看什麼都覺是灰色的,于是看什麼也都無聊。
往前一趴,又開始折綠蘿的葉子。
這不用動腦筋。
五分鐘,手機一震。
成宜發來一條60s的語音。
“我好像知道她為什麼把你删了。周三那天你不是有點醉了嗎?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啊你應該是不記得了。正和我哭着控訴的時候我媽進來了,她就聽到了江律的名字,問我說是誰又是怎麼回事,我就跟她說是一個朋友,也是小事,我當時還專門跟她說别告訴胡阿姨,她當時答應我答應得好好的,結果我剛去逼問她,她告訴我說從沒見你又喝酒又哭着罵人,怎麼可能不跟胡阿姨講……所以……可能啊……啊就是……啊……胡阿姨齊叔叔能做出什麼事,你比我更清楚啊……是吧……所以……嗯。”
語音自動連播。
“我錯了我再也不撺掇你喝酒了。”
“你來打我一頓吧。”
“把我打成輕傷二級我都不帶吭一聲的。”
齊娓的天要塌到地底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媽媽突然給她轉錢還說:“寶貝,爸爸媽媽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遇上任何事情,不要害怕,爸爸媽媽永遠站在你身後守護你,因為你是我們的天使,我們不會讓天使受到任何傷害。”
“絕對不會!”
她當時累得要死,看到的時候沒細想,因為這樣的話她時不時就會在媽媽或者爸爸那裡聽到。
還和成宜說實在不行她們都回家繼承家産去吧,她專業對口,成宜這腦子轉行當個“碼農”也不難。
結果沒想到背後是這樣的!
成宜說的沒錯,她爸媽能做出來什麼,她最清楚。
如果成阿姨真的告訴胡女士說她喝醉之後哭着罵江映舟,那很有可能東桓醫藥總裁辦的電話已經打到江映舟的手機上說要讓她滾出潮東!
齊娓想吊死在辦公室裡。
心如死灰。她真真切切感受到這個詞的意境。
那江映舟把她微信删掉,不奇怪了。
太陽穴突突跳,齊娓在想象江映舟接到電話或者被别人告知這件事時候的反應,越想,越覺得自己再沒可能和她關系更進一步,意識到這個後果,她恍若聽到心髒都慢了一拍。
眼淚往外湧得更厲害,她委屈了,要是爸爸媽媽不自作主張,怎麼會成現在這樣!
她撐起身子,連眼淚都沒擦,用模糊視線找到通話記錄,正好最新一條便是媽媽在上午打給她問她今天回家想吃什麼的那條記錄,她直接回撥。
三四秒,對面接起來:“寶貝呀,是不是要到家啦~”
“誰讓你們去找江映舟了?!”齊娓壓不住火氣,最後一個字快要破音。
胡女士愣了兩三秒,再說話時語氣小心翼翼了:“前兩天你成阿姨跟我講說……”
“成宜不都說了她是我朋友了嗎!也說了是小事,小事!你們到底跟她講了什麼,她連我微信都删掉了呀!”
齊娓說到最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胡女士聽着她這樣,心都揪成一團,在電話那頭恨不得鑽隻手出來給她抹眼淚。
但做不到,她隻能一邊哄着齊娓,一邊回答道:“我和你爸爸以為你受了她欺負呀,就讓你們學校法學院的李院長給她導師講,說要她給你道歉,要不然就别想在潮東發展了……寶貝,媽媽爸爸可以給她賠禮道歉的,别哭了啊,你這樣媽媽心都要碎了呀……”
還真是要人滾出潮東!
“還找李院長,還找她導師!是不是還準備在法律圈裡打招呼說都不準給她好臉色看呀!賠禮道歉有什麼用!她現在以為是我找爸爸媽媽告狀要讓她滾出潮東,肯定對我印象差到極點了呀!”
“寶貝,媽媽錯了,你看這周末我們去找她道歉好不好?她要什麼補償我們都給她呀…………”
“她才不缺什麼補償!胡總,不要以為什麼都可以用錢解決啦!這周末?這周末我不回去了!”
“我不要理你們了!”
挂斷電話,齊娓大口大口呼吸,腦子亂得像報廢的代碼。
她現在該做什麼?要做什麼?是不是該找江映舟道歉?對,該找江映舟道歉,說她不是要江映舟滾出潮東,一切都是誤會。
這是目前最最重要的事情。
尚未完全平複心情,齊娓點進聯系人,找到偷偷存下的江映舟的号碼——她把号碼寫在微信主頁上。
什麼說辭也沒來得及想,立馬點擊号碼撥去。
她現在隻想快點道歉,快點在江映舟那裡澄清自己。
不需要華麗的辭藻,就算她語序颠倒莫名其妙,隻要江映舟能聽懂她就好,能原諒她就好。
彩鈴聲響,齊娓緊張得開始咬指甲。
十秒鐘。
“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很明顯是被挂斷了。
齊娓的淚珠刷刷滾落。
有沒有誰能來告訴她,她現在該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