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的事還不急,我們先與肅一一道将楚梵送回客棧,而後再啟程去吳家。”沈瀾之看向她,接過話頭道。
“如今這種情況,還是要先将吳家那案子查清楚再說。”
“如此也好。”璃月道。
這憐香居所在的位置,在武安街,與昨夜沈瀾之被人設計陷害的位置不算遠。
璃月微微動了動眼睛,又道:“我們今日去憐香居,一是為了查那合歡香的出處,二則是為了查出是何人要害大人。”
“可方才......我們卻隻知合歡香的出處是在慕家。”
“這是否可以猜測,昨夜暗算大人的...便是慕家?”
沈瀾之沉吟片刻,輕輕搖了搖頭,“倒也不能一下子便将此事定了性。”
他垂下眸子,
在京城時,孫紀被大理寺的人尋到,帶去了大理寺,又被璃月治好了瘋病。
當夜便有殺手襲擊。
在阿月房間内,被她用毒藥毒死的殺手,那殺手胸前便有一圖騰,是為狼形狀。
因此,他們便将慕家軍營的軍旗聯系了起來。
第二日孫紀醒後,他們又從孫紀那兒知曉十年前孫家村全村被焚毀,又有一百多名孩童失去蹤迹,此事與慕王爺有關。
當年便是慕王爺下了令,要當時的京兆尹吳绮将孫家村一案草草了結......
而他們離京之前,聖上的旨意便是将慕家查清楚,以慕王爺如今在朝廷的地位。
不可能不知曉些許消息。
若他們慕家當真有鬼,更該是縮起來、藏起來,好不讓他尋到差錯才是......
可如今要說昨夜暗算他的人是慕家,又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慕家......應該沒那麼蠢才是。
這般想着,沈瀾之擡眸看向璃月,“不該是如此走向。”
“若慕王爺知曉我們此行來的目的為何,這慕家也該縮起來尾巴,不該去害我,引起注意才是。”
“這樣子啊......”璃月默了默,“那昨夜害了大人的,或許另有其人了。”
“難道說...是有人在栽贓陷害慕家?”
沈瀾之歎了口氣,“如今慕家有慕青雲那異姓王在,而在浔陽城内,慕家便是獨占一方,正如鸢尾說的那般,這浔陽城内,誰有膽子陷害慕家?”
“若真是如此,那人便不是什麼尋常百姓了。”
聽了這話,璃月垂下眸子,看向腳下的路。
也跟着歎了口氣。
已經出了京城十日,昨日才進來浔陽城,便遇見這麼多的事兒。
浔陽城縣令,白家家主寵妾滅妻,白家姨娘買兇殺人嫁禍給嫡出公子。
吳家小公子死亡一事,吳家那當家主母縱子行兇,以活人試煉,最終吳澤慘死仍是懸案。
吳家姨娘的胞妹李欣悅,受其父親欺壓、打罵,若非被他們遇見,隻怕也難逃被賣的下場。
昨夜大人又被人暗算,今日所言的線索直直指向慕家。
合歡香的出處,何人暗算大人......
這浔陽城,白家、吳家、慕家分立,各占浔陽城一方,卻各自有各自的腌臜醜事。
一番思索着,目光跟着上移,看見了被肅一背在背上的楚梵。
眸光微微動了動,又看向走在她左側的沈瀾之,“大人昨夜還在懷疑被人暗算一事與楚大人有關,經過這一遭後,大人可還存有疑慮?”
沈瀾之垂下眸子,對上她的目光,“原本是懷疑的,昨夜之事于楚梵而言确實是既得利益者。”
“可今日......”
他頓了頓,又道:“阿月可還記得鸢尾說的話,昨夜楚梵是何時去到憐香居包樓的?”
璃月默了默,眼睛微微動了動,“好像說的是三更前。”
沈瀾之點了點頭,“而三更之際我們在何處?”
“那時我才醒來,喝下合歡香的解藥,你将我扶着出了醫館,正要往客棧而去。”
璃月狐疑道:“這般說來,我們的時間與他的是錯開的。”
沈瀾之點了點頭,“不錯。昨夜楚梵送了你月影花,而後便先一步走了。”
“那時大概是天才黑了不久,應是戌時過後不久。”
“而戌時到三更時分的子時還隔着很多時間......”他看向仍在昏睡的楚梵,沖着璃月道,“這段時間,他在何處?”
“阿月莫要覺得我心胸狹隘,隻懷疑他。”
“若他說不清楚那段時間去了哪兒,又做了什麼,我便會一直懷疑昨夜之事便是他在暗算于我。”
“在我中藥後,到三更之際,他有的是時間尋求退路,而他選擇去憐香居包樓,買醉,博取同情,便可以将他的行為合理化。”
“如此......”沈瀾之指尖輕輕動了動,試探道:“我說我對楚梵仍存在疑慮,阿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