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沈瀾之指尖輕輕動了動,試探道:“我說我對楚梵仍存在疑慮,阿月會如何?”
會如何?
璃月歎了口氣,才道:“大人懷疑他,我自是不會說什麼。”
“更不會如何。”
“隻是我将楚大人當成友人,大人在我這兒,亦非外人......”
沈瀾之打斷她的話,“我知曉阿月夾在我們之間為難,阿月隻需看着便好。”
話落,便無人再說什麼。
半晌,幾人到了全福客棧,肅一将楚梵送去房間内,璃月與沈瀾之在樓下等候。
大堂内有着客人在吃着東西,飲酒談話,璃月見着櫃台那兒站着算賬的店小二,便提起步子走了過去。
撥動算盤的聲音響起,璃月看了看響動的珠子,擡眸問道:“可否耽擱小二些許時間。”
話音剛落,便見着店小二擡起頭來,一見着是天字房間的客戶,連忙回話,“哪裡的話,小公子要問什麼?”
“我們那位友人,”
璃月示意店小二看向樓上,楚梵所在的房間,“就是方才被背着上樓去的那位,小二昨夜有見過他嗎?”
“那位客官......?”店小二回想着,道:“我倒是有些印象,那位客官昨夜回來過一次,後面又出去了。”
回來過一次?
璃月連忙看向沈瀾之,而後又看向店家,“你可還記得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客棧,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應當是......在子時前回的客棧,在房間内待了約莫一柱香時間,又出的客棧,那時還未到子時。”
見璃月與沈瀾之都在看着他,店小二不自覺地多說了幾句話,“昨夜我還在此處候着,平日裡都是過了子時,到醜時才去房裡歇息。”
“子時前我确實是見着那位客官回來,隔了大概一柱香時間又出去了。”
子時前回來,過了一柱香時間又出門去,出門時還未到子時......
璃月默了默,道:“小二可有覺得他昨夜回來時與出去時,有什麼地方瞧着不對勁的?”
店小二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着道:“不對勁的地方嘛......”
“隻是見着那位客官回來時,氣壓有些低,瞧着那般模樣便是心情極差的,那張臉臭極了,手中就緊緊地捏着一把扇子去了樓上。”
“後來大概是過了一柱香時間,那位客官又下了樓來,先是問了客棧内可有酒。”
“酒?”璃月插話道:“他出去之前曾在這兒要過酒喝?”
店小二微微點了點頭應聲道:“不錯,那位客官要酒,可不巧,如今城門被封已經半月有餘,客棧内的酒一直都是從城外運來,如今已是沒了存貨。”
“整個客棧内隻餘下兩壇子酒,還是我們老闆要留着自己喝的。并無别的了。”
說着,他看向璃月,“方才我見着兩位公子的那位友人,是被背着進來的,觀其神色,又隐隐有些酒味,想必是醉了酒。”
“可兩位公子來問這些......可是出了事兒?”
璃月朝着他笑了笑,“無事,隻是我那友人徹夜喝酒,我們有些擔心,才會有此一問。”
話落,将楚梵背去樓上的肅一走了下來,靠近沈瀾之,“大人,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安置妥當。”
沈瀾之點了點頭,“好,辛苦了肅一。”
肅一搖頭,退到沈瀾之身後。
一側的璃月在朝着店小二道謝,“多謝小二了。”
他們去了吳家所在的西門。
因着客棧距離西門尚有些距離,璃月等人便騎着馬去吳家。
少頃。
越過街巷,便見着一處深宅大院,朱漆大門厚重,銅環锃亮,高門檻盡顯威嚴。
這吳家僅僅隻是一方富貴人家,
璃見下馬來,便瞧見吳府門口的石獅子怒目圓睜,氣勢不凡。
沈瀾之将璃月的馬兒牽在手上,肅一已經隐在暗處,暗中跟着他們。
見他們停在門前,往府内看來,一直在門口候着的小厮連忙靠近,行禮道:“給兩位公子行禮,不知兩位公子來吳府所為何事?”
沈瀾之看向他,“陸銘可在府上?”
小厮睜大了眼睛,更恭謹了,“在的,陸大人已經去了小公子的房間内。”
他頓了頓,又問道:“兩位可是大理寺的大人?”
沈瀾之輕輕颔首,将腰牌拿起示意,“本官乃大理寺卿沈瀾之,奉聖上之令來查吳家懸案。”
“原來是大理寺卿大人。”小厮低頭道:“此前府中已有一位大理寺的大人來查探,便是大人方才問的陸大人,如今老爺夫人皆随身在側,不知寺卿大人會來。”
“小的這便領着幾位大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