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四起,長安城裡自然也添了幾許涼意。
秦蓁這幾日十分忙碌,她照常要進學,下學了要去何汝君支在安化門施粥的攤子上幫忙,時不時還要關注秦墨堯那邊案子的進度。
秦墨堯果然沒有在第二日回來,是在第五日回的侯府,還帶回了阮紅玉和魏延。
阮紅玉這幾日肉眼可見的滄桑了許多,鬓邊生了些白發,看着也很虛弱,魏延也是垂頭喪氣的。
秦蓁看到魏延,蓦然想起自己好像答應過他要保守秘密來的,她是不是已經告訴給老爹和阿兄了?
魏延給長輩請了安,又同秦墨堯兄妹見禮後,就沉默地退回了阮紅玉身後,再沒有給其他人半個眼神。
秦蓁正心虛着,也不敢直視他,隻看着眼前的地面。
阮紅玉在同秦铮和何汝君道歉,一個勁地陪着笑臉。
“表兄……表嫂,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教好三郎……”
秦蓁聽得有些難受,微擡頭,就看到魏延捏緊的拳頭。
她聽着阮紅玉道歉并沒有提到她,擡頭看向秦铮,又看了看秦墨堯,他們二人俱是面不改色的坐在位置上。
阮紅玉道:“多虧了大郎不計前嫌,救了三郎。”
秦蓁聽呆了,怎麼掉下懸崖的變成魏延了?還是阿兄救的人?
何汝君擔憂的看了眼秦墨堯,見他無礙才轉頭笑着對阮紅玉道:“都是表兄弟,相互幫襯都是應該的。”
秦蓁朝着秦墨堯使了個眼神,确認他看到了,默默離席。
她等在了廊下,秦墨堯不多時來到她身邊。
秦墨堯依舊是那麼白,眼下的青黑十分明顯。
聽聞蜀地有獸,有着黑黑的眼圈,秦蓁覺得阿兄現在有些像。
“阿兄,你這幾日沒有休息好嗎?”
秦墨堯神思困倦,淡淡回了聲“嗯。”
“那蛛網?”
“沒有查到,雍州陳老闆一家死絕,家被焚盡,再無線索。”
秦蓁張了張嘴,半晌出口:“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隻怕牽連甚廣,我們暗中查探,依舊遲了,對方手眼通天,想必位高權重。”
秦墨堯按着眉心,“左右你已經無礙,之後在家,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
秦蓁複又問道:“魏延他……”
秦墨堯道:“魏延之後我會派人看着,為了你的名聲,把事情記在我頭上了,之後别人問起,也是這般。”
秦蓁讷讷地點點頭。
“我有些乏,先回去了,同阿娘說聲,我晚膳在屋裡吃。”
“好。”
秦蓁目送着秦墨堯離開,他身旁跟着那個使鞭的女護衛,看起來也是疲态盡顯。
他們這幾日想必很累。
秦蓁轉頭去找了桑桑,她幹娘曾是宮中女官,手裡有好些方子。
“你要緩解疲勞,清心順氣的香囊?”
王若桑放下正在看的書,“我這裡是有做好的,但……”
秦蓁立即道:“既然有,桑桑你就給我一個吧!”
秦蓁伏在王若桑案前,忽閃着大眼睛。
王若桑隻好答允,從針線架上翻出兩個粉色香囊來。
“還剩下兩個,都給你吧,你若是喜歡,之後我再多做幾個你喜歡的紅色。”
“謝謝桑桑!你最好了!”
秦蓁接過香囊,給王若桑一個大大的擁抱就跑開了。
秦蓁又跑了趟毓青閣,秦墨堯還沒有休息,在書房裡看着書。
她被丫鬟引進書房,就看到秦墨堯正襟危坐在書案前,旁邊女侍衛抱臂立在一旁。
“二娘,你怎麼過來了?”
秦蓁笑着把香囊送過去,“我看阿兄精神不好,這個香囊可以讓人平心靜氣,睡得安穩些,送給阿兄。”
秦墨堯視線落在粉色的香囊上,久久沒有動作。
靈枝差點笑出聲來,粉色的香囊送給郎君,這小娘子果然是個妙人。
“這位姐姐,你笑什麼?”
秦蓁看靈枝憋的辛苦,直接問道。
秦墨堯淡淡掃過去一眼。
靈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是為郎君高興,有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妹妹,郎君,您快快收下吧,别辜負了二娘子的心意。”
秦墨堯臉色微僵,看秦蓁的确是滿臉關心,眼神真摯,探出手接過香囊。
“多謝。”
秦蓁隻是借花獻佛,得了謝謝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客氣不客氣,你我兄妹,哪用得着這般。”
秦蓁眼睛望屋内其他地方轉悠,這書房怎麼不見小點的東西,偷也不好偷。
“還有事?”
秦墨堯開始下逐客令。
秦蓁還沒有看完,她難得進一次書房,自然不想那麼快走。
“阿兄,這個香囊可有用了,你這幾日佩戴,精神肯定能早些恢複。”
秦墨堯敷衍的點頭,“你有心了!”
靈枝笑容愈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郎君如此為難。
秦墨堯眼皮輕掀,“靈枝,你這幾日也辛苦了,看起來也很需要這樣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