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伋昏睡了三日終于清醒了過來,他向塌邊微微轉了轉頭,一個跪俯的粉色嬌俏身影落入他有些模糊的視野裡。她枕着搭在塌上的錦被邊緣淺眠,一頭長發披散在後背。姜伋擡眼看了看遠處,敖丙靠在案上阖目輕睡。
姜伋見此情景便知因着自己,鲛兒和敖丙必是累壞了。他不想驚動他們,悄悄起身,沒想到自己的輕微動作還是驚醒了鲛兒。
鲛兒見姜伋蘇醒,露出一個甜甜地笑容,“姜郎,你先别動,我去叫長姐。”
敖丙似乎睡得不舒服,調整睡姿的時候手臂亂擺碰落了案上的一個青銅擺件。他被聲音驚到驟然睜眼,見到前方塌上姜伋正支起身子看向這邊,立刻高興地扯着嗓子朝門口喊,“丞相,夫人,小姐,公子醒了。”
姜子牙和鲛兒從北海回來第二晚姜伋突然發起了高熱。姜淑祥守在門口,姜子牙夫婦擔心兒子也是寸步不離。姜淑祥手指發涼,特意暖手後才搭上姜伋的脈搏。姜伋瞧見姜子牙夫婦頂着兩個黑眼圈,慚愧開口,“孩兒不孝,讓爹娘受累了。”他剛剛醒過來,嗓子沙啞,聲音也很虛弱。
姜淑祥診完脈,将脈枕收了起來。她淡淡地挑着眉頭,“我也很辛苦啊,你怎麼不謝謝我啊?還有啊,弟妹守了你兩天,她也很辛苦的。”
姜伋收回手腕,“長姐,咱們這麼多年姐弟了,你想要什麼就說吧。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除了我的私房錢。”
“真乖。”姜淑祥捏了一下姜伋的鼻頭,笑道,“幫我弄點珊瑚回來。”
姜子牙無語,馬招娣輕聲責備,“糖糖啊,你别怪娘偏心。果果剛醒,你這樣會不會有些過分啊。”
鲛兒心頭一緊,問道,“長姐,珊瑚不會是給姜郎用的吧?”
姜淑祥笑容一斂,姜伋擡眸對着鲛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鲛兒意識到自己多言,低下了頭。姜子牙上前給姜伋診了一下脈後吩咐,“果果,北海近來不會有事,你就安心靜養,什麼事都不要管了。”說罷拉着馬招娣的手快步出了房間。
姜伋找了個借口把鲛兒和敖丙支了出去,自己借着姜淑祥的手坐了起來,“長姐,你不幫我也不用設套吧?”
“果果,你高燒的時候娘很害怕,爹要給你診脈我已經攔了一次了。”姜淑祥無奈攤手,“真不是長姐不幫你啊。”
“你若不提珊瑚,鲛兒會說破嗎?”姜伋凝眉,“長姐聰慧,應該看得出來,爹娘不想讓我們留在西岐。何況,我不想讓鲛兒不自在。”
“我知道。可是北海風雨未歇,冥界陰風陣陣,這兩個地方都不适合你養病。而我師尊,不知道怎麼回事,巴不得我留在西岐永遠都不要回去,神農谷你也是去不了的。至于馬家,多少雙眼睛盯着,你根本就不能病啊。”
姜伋歎道,“我一個生意人,不過管着一個家,都要籌謀算計。由此可知,爹這個丞相得多當心。”他看向姜淑祥,眯起眼睛,“長姐,我們得低調,在西岐越不起眼越好。”
馬招娣被姜子牙拉回主屋,馬招娣緊着雙眉甩開姜子牙的手,“哎呀相公啊,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姜子牙面露憂色,“招娣,我之前給果果診脈的時候,他的脈象還算平和。可剛才我發現他的脈沉了下去,這意味着病情兇猛。”他歎了口氣,“糖糖果果孝順,善解人意。他們一定是看出來我們的心思,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照着我們的意思去做了。要不是果果這次病得實在厲害,糖糖也不會耍這個心思。”
馬招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相公,那你快告訴我果果他到底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姜子牙手搭上馬招娣的肩,“放心吧,病勢雖險,但無性命之憂,安心靜養調理就是了。”
馬招娣略微放了放心。她道,“相公啊,糖糖果果有話就跟咱們直說嘛,幹嘛要這樣拐彎抹角的啊。”
“畢竟不是咱們親生的,又常年養在外面,不像武吉和哪吒他們天天陪在咱們身邊,難免會隔閡疏遠。”姜子牙攬上馬招娣,“趁此機會和他們姐弟叙叙天倫,一家人好好聚聚。”
馬招娣聞言點了點頭,和姜子牙一起看向窗外的疏枝花影。
朝歌王宮,帝辛接到前方戰報,稱聞仲新請來的高人又被姜子牙擊敗,連法寶都被收了,大怒,責令聞仲速速還朝說個明白。
聞仲入朝觐見,怒聲責備姜子牙卑鄙。他禀告帝辛,“大王息怒,趙公明雖然失去了定海珠,但他之前傷了西岐三員虎将,等于斷了姜子牙的一條手臂。他讓老臣禀告大王,他已經去仙島請法寶,奪回定海珠。”
費仲道,“大王,這聞太師已經請了幾次截教的所謂高手,可每次請來的高手都像軟腳蝦一樣。太師,這些高手好像都是聽起來厲害,可是中看不中用啊。”
帝辛面色一沉,聞仲斥道,“放肆!你們可知,那趙公明法力高強,不在我之下。”
尤渾道,“太師啊,您是不是年紀大了,看誰都法力高強啊。您看看這些高手,不是被殺了,就是被擒了,要不然就是落荒而逃了。再這麼下去,咱們朝歌豈不是沒人了,還打什麼仗啊?”
費仲附和,“是啊,聞太師。尤大人這番話絕對是忠言逆耳啊。”他對尤渾道,“不過尤大人,我得提醒你。你怎麼能當着聞太師的面說這種話呢,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人會下不來台的。”
聞仲厲聲道,“一派胡言!在這朝堂之上,豈容你們兩個無名小輩來教訓老夫啊?你們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老夫現在就讓你們碎屍萬段。”聞仲說着就要打開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