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的是，加快腳步，裹緊衣服，走入漆黑巷道。

柯巫确認了他的第一點，下意識隐藏自己，但這隐藏是想反殺、躲藏還是甩掉。

這一點很好推測，隻需要看看他被逼入死路的臨場反應。

柯巫不緊不慢地跟着。

她的機體和宋化打鬥時損壞了很多感應系統，幸好鎖定追蹤還能使用，城市地圖隻顯出了距離柯巫的1公裡以内的範圍，足夠了。

她微微閉眼再睜開，視網膜内的地圖上顯出一顆紅點。

——牧遼已被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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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細雨沿着屋檐向下滴落，牧遼的頭頂冷不防被砸了幾顆，他故意拐進一條盡頭封死的小路，那人竟然還在跟着他，果然是沖他來的！

他是什麼人，出于什麼目的跟蹤自己，難道是特情局的？

牧遼面前沒有路了，他回頭看了眼靠近的黑影，按照自己預定的想象。

他踩上垃圾桶，桶蓋被腳踩了一下自動彈開，他借着彈力跳上一側牆壁。牧遼在拳擊館工作，體力臂力的數值不低，手扒住牆頭，腳蹬幾下就翻上了牆頭。

跳下牆頭之時牧遼再次回頭，看到金屬改造人的影子停在路燈下不動了，像是放棄追蹤了。

牧遼松了口氣。

按理說他該回家休眠，可那個金屬改造人讓他心底焦躁不安，總覺得暗中隐藏着深海巨獸，海面看似平靜無波，其實水下已經張開一張深淵巨網。

他繞出不夜街區，甚至圍着郊區的爛尾樓轉了數十圈，直到将近淩晨三點才左藏右躲地往家走。郊區的房子固定15層樓高，不被允許超過中心城區的高度。

牧遼踩着水窪走進單元門，泛着波紋的水面逐漸平靜，倒映出樓頂的冷硬身軀。

“吱呀”，牧遼關上門，剛準備開燈就看到卧室窗簾被吹動，他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出門工作時沒關窗，還好家裡沒值錢的東西，不怕人偷。

但今天下雨了，恐怕會打濕牆壁，他顧不上開燈，急忙走進卧室——

倚窗而立的人抱着雙臂直直地凝視他！

有人！

牧遼被驚吓地腳一軟摔在門闆上，“嘭”地一聲，他和那人四目相對，隻看得到慘白路燈照出那雙銳利滲人的眼睛。

一動不動，死死地盯着他。

牧遼登時僵住，大腦瞬間停轉一息，由腳跟竄上一股無法言說地恐怖感，他心裡直犯怵。

怎麼可能！

這人究竟是什麼時候跟上他的，為什麼突然就出現在他家了，明明他已經甩掉她了。

她一直都在跟蹤他！

他的大腦算法較慢，想過一輪後才驚覺自己要逃，牧遼急忙掉頭往外跑——

“咻！”

幾道破空輕靈聲響過，納米絲穿破牆壁繞至牧遼腿前，迅速将他雙腿捆住。柯巫輕輕一拽，他一前一後的腿被迫并攏，頭朝地直愣愣地摔了個結實。

牧遼又慌又驚，他雙手扒地還想往前爬着逃跑，“噌”地一聲，冰白彎刀飛射而至，硬生生地插入他手背，将他死死釘在原地！

“再動一下，掉的就是你的頭。”

柯巫幽幽說道。

她慢慢靠近牧遼，用腳踢了踢他的頭迫使他翻面，她已确定這人的武力值不高，但也不是很容易就會被吓破膽的。

需要一點手段。

柯巫對上牧遼的視線，對方眼裡有害怕、擔憂，就是沒有了然，顯然還沒認出來她，大概是她現在有些狼狽，認不出來很正常，她可以提醒一下。

“這位朋友，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

牧遼懵頭懵腦地看着居高臨下的改造人，他認識她嗎？

柯巫平和地蹲下身，輕飄飄地語氣甚至帶着調侃，卻無端讓人遍體生寒：“這麼笨，是怎麼想到去入侵科技公司的啊。”

一聽這話牧遼眼睛瞪地溜圓，他上下掃過柯巫的機體，看到破損的皮膚層，這才有了猜測。

牧遼震驚地有些結巴：“你，你是！”

“對對，我是，”柯巫摁了摁插在他手背的刀，把他又釘死了一點，“别害怕，我隻是想和你友善地商量一些事情。”

“我隻給你5分鐘，三個問題你必須回答兩個。”

“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