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她意有所指,然而親情于我而言已過于陌生,我無力回應她的需求。
暴風終于還是停了。雪安靜地簌簌飄落,一眼望不到頭的大片針葉林中,每根樹枝上都結滿冰晶,在微弱星光的照耀下散射着清透晶茫。
我們告别了老人,繼續踏上尋找尾獸的路。群山圍繞,在最北邊處,隐約可見直通天際的白色蒸汽。
“不會有錯,那就是五尾的能力。鼬先生,我說啊,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吧,誰能先找到,這人柱力就歸誰抓捕,如何?”好戰分子鬼鲛已經迫不及待,躍躍欲試了。
鼬颔首不言。
于是鬼鲛飛奔着離開了。
發現我仍站在原地不動,鼬看向我:“不是分頭行動?”
我莫名其妙:“你們要分頭行動就分頭行動呗,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抓尾獸。”
他邁着不急不緩的步伐向前走,我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忍不住發問:“你倒是一點兒不着急啊。看鬼鲛那架勢,我估計他能和人柱力戰個三天三夜。”
“……都一樣的。”他說。
走了沒多久,嘴巴閑不住的我又開口了:“你說,這些雪像什麼?”
“五月的柳絮?”
我非常開心地笑了起來:“答對啦!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四周就都是這種漫天飛舞的柳絮,像飄雪一樣,美極了。”
他腳步頓了頓,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其實那一次,不是第一次。”
“啊?什麼?怎麼不是第一次?”我摸不着頭腦。
“……沒什麼。”
我有些生氣:“你話說明白嘛!每次都說一半又不說,我都快被你急死了!”這時我又想起來老人的話,心血來潮,加快腳步往前,故意擋住他的路,然後回過頭笑:“诶!我跟你說個事情哈。”
他停下來,等待我的下文。
“等你的事情都完成之後,你娶我,怎麼樣?”
月光打在他異常慘白的臉上,照出他木然如冰的神情。
他隻說:“……抱歉。”
短短兩個字,卻足以道盡一切。
我徒勞地張嘴,卻保持了最後一絲體面,沒有問他為什麼。
自然,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沒關系啊,錦葵,沒關系的,那個老人的話不能當真的,你怎麼能就像個傻子一樣相信了呢?
我強忍着鼻腔中湧起的酸澀,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