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漸也愣住了,他沒想到竟然能被邀請到這種官方紀錄片裡,隻能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啊?”
“啊什麼啊!哥!!!我好開心!!!”張栀栀激動地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你辛苦了這麼幾年,兢兢業業地演好每一部戲,每次琢磨劇本到深夜,看了那麼多相關書籍,還經常做噩夢,你在國外成績那麼好,就因為沒有資本捧,一直不溫不火,還要受到那些有資本的對家嘲笑……”
池月漸聽到張栀栀的話,一時心裡也五味雜陳,張栀栀說得沒錯,有時候他也會想撂挑子不幹了,但一想到嚴扉松就是因為自己太弱小了才受到傷害,就不想再讓這樣的事發生。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雖然壞人很多,但他也遇到了圈裡很多善良的人,讓他能一直這樣堅持演下去。
池月漸笑了笑,安撫道:“不哭不哭,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張栀栀擦擦眼淚,“燃姐知道了肯定也很高興的!對了,紀錄片下半年拍,一人一集,分别獨立,誰有時間先拍誰的。”
“我知道了,具體的流程定下來沒?”
“沒有,等人數确定了再定下來具體的。”
“行,那我先看看戲劇相關的資料,了解一下。”
“好的!我就打電話給你說一下這事,挂了挂了。”
“好嘞,拜拜。”
池月漸剛挂掉電話,就有一件外套披上來,随後腰上纏了一雙手。嚴扉松從背後抱着他,将整個人都包裹在身前,剛醒的嗓子還帶着砂礫感,“月漸,恭喜。”
“你都聽到了?”池月漸轉過頭,在對方臉頰上親了一口。
嚴扉松搖搖頭,“我從天大的好事開始聽的。對你來說是天大的好事,自然對我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
池月漸笑起來,晃了晃手機,“我被邀請去拍《源遠流長》了。”
嚴扉松并不驚訝,這讓池月漸疑惑起來,“你為什麼不驚訝?”
“因為……我覺得你很厲害,也很棒。哪怕你說你拍的電影拿了金熊獎,我也會覺得這是你應得的。”嚴扉松咬了咬對方的耳垂,“月漸,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演員,你的付出配得上最好的回報。”
池月漸想起自己剛到國内的三年多,他和嚴扉松分手、見識到國内圈子裡的黑暗,一腔赤忱幾乎被消磨殆盡,但他還是選擇繼續前行。現在,一切慢慢走向正軌,嚴扉松在他身邊支持他、圈子裡也有人欣賞他。他慢慢紅了眼眶,轉過身抱住對方,哽咽道:“謝謝你,扉松。”
嚴扉松理了理給對方搭在身上的外套,摸了摸對方微冷的臉頰,又握着對方的手放在自己手裡暖着,随後拉着他往屋裡走去,“這裡冷,快進屋,别感冒了。”
池月漸跟着嚴扉松進了卧室,其實陽台也沒有很冷,他覺得法國的天氣和德國一樣,所以也能适應,不過既然嚴扉松說冷,那就冷。
鑽進被子裡的池月漸把身體捂熱後擡起頭,看向正在用電腦給導師寫郵件的嚴扉松,“扉松,你今天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在這兒轉轉?”随後用委屈的語氣抱怨道:“你明天就走了……”
嚴扉松扶了一下眼鏡,電腦白色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和眼鏡上,整個人散發出清冷的學術氣質,“寶貝等等,我把這個郵件發了就陪你出去。”
池月漸應了一聲,就這麼看着嚴扉松寫郵件,對方的手指敲擊鍵盤時發出清脆的哒哒聲,竟讓池月漸産生了困意。
終于把大緻規劃寫好,點擊了“發送”,嚴扉松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轉頭看見池月漸正靠在床頭假寐,想到對方能好好睡覺挺不容易,正猶豫着是叫醒還是讓他繼續睡,就見池月漸已經醒來。
“看你睡得香,在思考叫不叫你。”嚴扉松走過去錘了錘對方靠着床頭睡覺後僵硬的背,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虛地說:“昨天導師就給我發了郵件,結果我在陪你拍戲,沒看到。昨晚導師又給我發了一封郵件,打趣地問我在幹嘛,結果昨晚咱倆在……我又沒看到。”
“噗嗤——”池月漸放聲大笑,“笑死我了!你也有沒收到導師郵件的時候!”他笑得流出了眼淚,擦了擦眼角的淚水,“Baumann老師估計都納悶了,他的乖乖學生嚴扉松怎麼一直不回前導師郵件,明明之前回得都很及時。”說罷又笑起來,笑得渾身都顫抖,“你也有今天!”然後又問道:“那你怎麼給他解釋的?”
嚴扉松沉默一下,心虛地移開眼睛,“我說……我在陪男朋友。”
池月漸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這樣顯得他很饑渴。于是他翻身下床,磨磨牙,“行啊,我就讓你切身體會一下怎麼陪男朋友。”
于是池月漸拉着嚴扉松陪他在巴黎逛了一天。從盧浮宮到凱旋門,從埃菲爾鐵塔到凡爾賽宮,晚上去塞納河畔坐船,饒是嚴扉松,也逛得疲憊。
“我認輸。”嚴扉松雙手舉起做投降狀,坐在船上欣賞着河邊的風景,納悶道:“我也有在鍛煉啊,怎麼還是逛不過你?”
池月漸嘿嘿一笑,驕傲地說:“我有時候拍戲可以三天不合眼!”
嚴扉松扶額無奈道:“這是什麼很驕傲的事嗎寶貝?”
池月漸看了對方一眼,反駁道:“你有時候項目要驗收了不也是通宵?”
嚴扉松說不出話,畢竟池月漸說的是事實。他隻好哄道:“寶寶,我的意思是你要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我也會愛惜我自己的身體。”
池月漸懷疑地看了嚴扉松一眼,看到對方真誠的眼睛,也隻好就此作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