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長,我女兒的案子有兇手的線索嗎?”
“這個我們還在調查中,不方便...”
沒待林煦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元莉轉身把拎過來的東西往桌上一倒,是大小不一的相冊,還有些零散的照片淩亂的堆在一起。
接近癫狂的女人語速極快,雙手在一堆淩亂的物品中翻找,昨天她在女兒房間孤坐了一整晚,合上眼腦海裡都是女兒的音容笑貌,還有她們那次争吵她記得女兒說:“媽媽,為什麼你不能讓我自由,我是個人不是你養的寵物。”
“為什麼我不能給自己做決定!為什麼我不能有選擇!”
她已經忘記當時說了什麼,隻記得她在走的時候氣憤地指着女兒:“你不就是覺得你爸現在混得好,讓他給你安排工作就可以進入他的圈子,我真是瞎了眼白養你這麼多年,你們父女一樣忘恩負義,都是白眼狼。”她還重重地摔門而去。
想到這的她痛苦不堪,緊緊抱着女兒的照片跪在地上一遍遍說對不起。她們最後一次見面,作為母親的她用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女兒,現在一字一句變成刀子紮在她心上,她永永遠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這種愧疚使她瘋魔,她急于找尋一個情緒突破口,所以她翻箱倒櫃不敢遺漏任何一個可能殺害她女兒的人。
“我昨天回去把曉雅所有照片都找出來了,這裡有她幼兒園到大學的所有同學,這裡還有她上補習班的老師的照片,聯系電話我都整理好了。”
“這個是她小學的同學錄,這個是初中的,這個是高中,這裡還有大學畢業的合照,這些人都認識曉雅,兇手說不定就藏在裡面。”元莉一個個一張張将相冊照片塞到林煦手裡。
“林隊長,你幫我看看,我實在想不出誰會殺害我女兒,我女兒那麼乖,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是我的曉雅?”說到後面走投無路的母親哽咽幾近失聲。
“元女士,十分感謝您提供的線索,我們一定會仔細調查你提供的這些信息。”林煦将手中的物品轉交給身後的湯湯:“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要了解下。”
林煦安撫着元莉坐下,拉了個椅子在她左側問道:“曉雅常用的手機是什麼型号?”
“是個國産手機,具體型号我記不太清,是曉雅上大一我給她買的,用了好幾年我,之前想給她換,她說要畢業了自己掙錢買。”
“那她有買新手機嗎?”
“沒有,我每個月給她的生活費都自動打到銀行卡,除去日常的開銷,買手機根本不夠。”
“您記得她今年夏天買過一條紅色的裙子嗎?”
“紅裙子?”元莉疑惑擡頭。
旁邊機靈的莫湯湯提供了裙子的官方圖:“阿姨,就是一條這樣的裙子。”
元莉看着圖片裡鮮紅似火的裙子,“我女兒從來不穿這麼鮮亮的顔色,她的衣服都是換季的時候我帶她去商場買的,曉雅喜歡淺色,這種顔色她試都不會試。”
林煦心中難免疑惑,這條紅裙子是他們發現死者身份的重要線索,也确确實實是元曉雅本人買的,否則技偵也不會根據支付記錄找到人,現在元莉又說女兒沒有這樣的裙子,看來這條裙子和那箱内衣同樣屬于元曉雅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林煦認為有必要了解死者的經濟狀況,她問道:“曉雅在大學有兼職嗎?”
“沒有,我每個月固定給曉雅五千的生活費,不需要兼職,她也沒和我說過生活費不夠用。”
元莉對女兒另一面是完全不知情的,她認知裡的女兒聽話乖巧懂事,和手機相冊裡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
“元女士,十分感謝您給我們提供的信息,我們一定會盡快偵破争取早日抓到兇手,今天您先回去,等我們後續的消息。”林煦起身要送人。
元莉也隻好站起身往外走,兩人送家屬走出招待室,道别前她問道:“警官,我要等多久,會比三個月還長嗎?”
“這個我們不能向您保證,我隻能告訴您,現在我們隊裡所有警員都在為這個案子奔走,我們也想讓您早點帶女兒回家。”林煦寬慰道。
“謝謝,謝謝你們!”元莉紅了眼依次握了兩位女警的手感激道:“我女兒的案子就拜托你們了。”
兩人目送元莉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後,林煦轉頭交代道:“湯湯,去調元曉雅名下銀行卡的所有流水,分析所有支付記錄,我要知道她那條裙子是用誰的錢買的。”
二隊辦公室内,林煦還在研究元曉雅的手機和電腦,莫湯湯埋在一疊流水單子裡擡不起頭。手機裡的應用切來切去,除了手機出廠安裝的那些應用,就隻有相冊和一個沒聽過的暗語APP有使用痕迹,林煦翻遍全網也沒找關于這個APP的任何信息,要想登錄這個APP還需要密碼,案子查到這越發撲朔迷離,林煦在本子上記錄下暗語畫圈标注打了個問号。
手機實在沒能查出更多信息,林煦把重點轉向電腦,這台電腦隻安裝了辦公軟件,存儲文件裡有學校老師吩咐的作業和資料,還有些實習公司的文件,這些都不具有研究價值,在林煦快要放棄的時候,她從浏覽器的曆史記錄裡注意到了郵箱,元曉雅基本每天都會登錄郵箱,寫一封郵件發送出去,這封郵件的收件人是?
——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