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以為她會對嫌疑人的罪行一頓批評然後慷慨陳詞,這位女隊長還是太感性了。
“你對于陳樹海送醫路上被撞車墜江這前後有什麼懷疑嗎?”
“我認為有人人洩露了我們的行蹤?”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沒有,當時司辰心在為嫌疑人實施搶救時,分局好多人都看見了,甚至連市局的同事也都聽見了司辰心那句嫌疑人意識清醒的話,要說有嫌疑的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你是否認為司辰心在這個案子裡參與過高?”
“我不認為,司辰心她作為省廳安排下來的人,自然會有過人之處,據我對她的了解她自小就習得手語,在國外時讀書最開始主攻醫學外科方向後來研究行為學輔修心理,這個案子上我們确實需要這樣的人才。她隻不過給警方提供了手語翻譯,上午救治嫌疑人也是出于巧合。她的行為我認為沒有什麼可值得懷疑的。”
對面的人對這個回答不置褒貶。
其實林煦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她已經讓司辰心參與的越來越多,她也不确定是好是壞。
之後的問話多是些不鹹不淡的問題,林煦回答的滴水不漏,長桌對面幾人一陣交頭接耳,商量對這位大隊長的盤問結果。
“林隊,今天辛苦了,這個案子内部調查結果還不明朗之前,我們暫時商定的結果是停職,對此你有什麼疑義嗎?”
林煦心說都宣布停職了哪裡還敢有疑義,平靜道:“理解,一切聽從組織安排。”
“調查期間請保持聯絡通暢,不要離開本市。”
這句話她可太熟了,沒想到她居然也有一天會成為這句話的針對對象,一時心中感慨萬千。
“停職?哈啾!”檔案室裡司辰心用紙巾包着鼻子,甕聲甕氣道:“那案子怎麼辦,不查了?”
“要是市局沒派人來接管,内部沒查清楚前案子是差不了了。”她捏起一顆方迪給司辰心洗好的草莓,自來熟一般往嘴裡塞,方迪在自己工位上眯着眼觀察這倆,心想辰心什麼時候和林隊長走的這麼近了。
林煦又拿了一顆草莓,剝掉草莓蒂,遞到她眼前,司辰心搖搖頭沒說話。
“停職就停職吧,剛好我們也好久沒休息過了,就當放假了”林煦寬慰道,她話鋒一轉:“今天周五,你回你姑姑家嗎?”
“不回了”
“那我們今天一起下班吧”林煦看上去确實沒有因為停職而沮喪半分,這和她超強的自我心理安慰有關,反正她也不知道分局哪個人有問題,與其懷疑來懷疑去不如讓市局的人去處理,她樂得逍遙。
司辰心和她想的就不一樣了,案子一旦停下來,對方就有足夠的時候處理罪證,再等警方去查估計聽到風聲的人該跑的都跑了,到那時一切就晚了,既如此她隻能另辟蹊徑。
“我不一定準時下班,你先回吧。”
看她要忙林煦也不好多留,走到門口時回頭問了一句:“你們現在有錄入APP登陸異常的相關信息嗎?”
司辰心熟練調出數據庫:“還沒有,我們在檢索内容的時候添加了一條關鍵詞查找規則,符合條件的會錄入相關的表單中,你放心有數據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晏城東郊一棟西式别墅裡,男人還沒換下馬術服,正在壁爐前添新柴,火焰很快圍上了幹燥的梨木,火光印在銀絲細框的冰冷鏡片上,和男人陰冷面色形成強烈對比。
别墅内沒開燈,壁爐橙黃的火光就是偌大空曠室内的唯一光源。
男人輕輕往單人沙發上一靠,壁爐烤的他整個人懶洋洋的,他合上眼緩緩道:“所以還有一個人活着是嗎?”
聲音如鬼魅在明滅不明的室内配上窗外投在壁爐前浮動的樹影,格外陰森。
站着黑暗中的男人感受寒意從壁爐那一陣陣吹過來。
“馬三在幹什麼?”
“他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躲起來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哪。”
“去找”現在不可控因素太多,男人不想因小失大:“魚早就釣上來了,這條線可以放棄。”
火光照亮男人冷峻的面容,司家那個小姑娘真的是因為巧合才把愛心之家捅到明面上的?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可以相信是巧合,但她姓司又在警局的檔案室工作。
......
男人挂斷電話,手機往桌上一扔,感慨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