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林煦反駁道:“如果易慈一早就收到紙條,她不可能還專心上課,她們可是雙胞胎姐妹,哪怕是個陌生人知道付念的境遇也會第一時間報警。”
“所以至少要有兩個人,才能完成這一切,”陽沐也加入讨論,“假設這人比易慈先一步拿到紙條,然後才和易慈一起從學校出發到福利院。”
老王随着陽沐的思路,提出他的問題:“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他們知道付念被囚禁,直接報警讓警察把人救出來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跑福利院讓黃瑩救人?”
林煦捋了捋思路,剛才司辰心說這人很聰明,聰明人應該第一時間報警,隻需要告訴付念被囚禁在地下室就好了,為什麼非要給黃瑩一張字條,黃瑩是看到字條後立即組織人手帶人直接闖進去,他們繞過警方直接達成營救目的。
這也是送紙條的目的。
“因為姓錢的有關系,後期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你們也知道。他□□囚禁未成年屬實,如果直接報警的話,他們可以借口是家事,他家有後台,很容易就遮掩過去,付念可能連大門都出不來,所以必須是福利院出面,福利院在地方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好歹也是官方部門,黃瑩不可能讓付念繼續呆在錢家。”林煦的思路被打開:“是很聰明的方式,由福利院把動靜鬧大,錢家理虧不得不讓他們帶走付念。”
付念在被解救的過程中是完全被動的嗎?誰是策劃的主導?林煦一邊想着一邊摩挲着口袋裡的硬币,是的,早上那枚代表恥辱的硬币,現在已經被林隊長自我安慰當做是司辰心送她的第一個禮物,随身揣着了。
這人必須受定深受付念信任,如果按陽沐的推測,易慈也認識這人,有可能是為她們姐妹牽線搭橋的人嗎?付念被解救之後對傳遞紙條的人避而不談,哪怕是黃瑩主動追問,她沒也吐露半個字,她在為對方掩飾什麼?
過了半晌,林煦徹底放棄了,她不是天馬行空的理論派,她擅長根據實際線索從蛛絲馬迹中發現疑點,現在他們什麼都沒有,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一個虛無缥缈的懷疑對象,連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
她看向在副駕上劃拉平闆的司辰心,他們把昨天學校提供的名單和福利院提供的名單傳回大本營,二組留守的組員加了會班,淩晨兩點發到了林煦的工作郵箱,從家裡餐桌上開始,司辰心就一直在看,差不多兩百份材料,挨個篩查也需要時間。
司辰心有自己的篩選規律,先篩選的是易慈的同學,她更傾向于從易慈的交際圈子入手,因為付念能接觸到的人大概率是不可能認識易慈的,她的圈子屬于底層,底層人士如果想要和易慈那種階層的人産生交集,難免會有讨好的嫌疑,易慈被家裡看管着,首先就幫她篩掉大部分。
這也是司辰心建議他們放棄排查付念同學的原因,他們不僅年紀小,付念和他們關系還很一般,而且他們距離市一中太遠,不具備核查價值。
所有的材料都看完了,司辰心一個懷疑對象都沒有,她把平闆還給林煦。結果在她的預料中,一個轉校生,樣貌好,學習好,她光是站在那就已經無聲地拒絕了許多人,在早就形成各種小團體的班級中,能交到好朋友的幾率不會太大。
林煦:“怎麼樣?”
司辰心:“沒有符合條件的人,範圍不夠廣,隻排查同班同學是不夠的。”
王澍他們昨天的走訪并沒有得到太多線索,原以為能從同學關系上入手,現在的結果一時令人有些沮喪,林煦建議道:“既然這樣的話,把範圍擴大到易慈在市一中就讀期間的所有學生。”
“所有學生!”王澍驚呼,“不是吧,領導,這少說也有幾千個人了,”
司辰心一言不發,既沒有否決也沒表示認同,她保持思考的姿勢,腦子裡在推測其他的可能性。
在很小的時候母親教導過,不要相信陌生人,也不要相信熟人,一切讓你不喜歡的人和不舒服的行為,要勇敢拒絕,要及時告訴爸爸媽媽或者哥哥。她小時候被保護的很好,沒有遇到過什麼奇奇怪怪的人,也沒脫離過大人的視線,這句話左耳進右耳出,現在回憶起來,母親未免有些過于謹慎。
如果這是長輩教她的,那她一定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如果這是母親根據自身經曆給出的忠告,那她一定是經曆過或者聽聞過什麼,才會導緻她向女兒灌輸别人不可信的理念。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她轉頭看向林煦,問道:“阿姨把奧數班的名單給你了嗎?”
“還沒,以我對她的了解,估計要下午才能給我。”林煦從來不是坐等結果的人,何況現在還有另一條線索待證實,她說:“先去當年意外事故的轄區調檔吧,反正都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