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司暮川又把門推開了些。
林煦叮囑道:“小滿上次高燒燒了兩天,白天看着還好,都是在夜裡燒起來,袋子裡有體溫計,可以隔幾個小時給她測下體溫。”
司暮川表示晚上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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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心擦着半幹的頭發從房間裡出來接水,司暮川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他問:“小滿,你和隔壁那個警察什麼關系?”
“同事關系兼鄰居關系。”司辰心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冰袋攥在手裡。
司暮川把剛送來的紙袋往桌上一放,抱臂站在司辰心面前,揚了揚下巴,說:“同事兼鄰居送過來的。”
司辰心看着袋子沒說話。
司暮川彎下腰,緊盯着自己妹妹,不肯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說:“上次在醫院陪護的是她吧?姑姑說的給你準備早飯的也是她吧?這次你去南城住的是她家吧?”
他了解司辰心,她要是沒有一點點心動或者其它情感,以她的行事作風,隻要是她不喜歡的人根本進入不了她的安全範圍。
他這個妹妹自從阿願去世之後變得冷冰冰的,她不再胡鬧,不再去危險的第三世界救苦救難,她話越來越少,心思也更重,整天不是在做研究,就是為研究做準備,她放棄醫學後,對很多東西失去了興趣,明明還那麼年輕,卻已不再鮮活。
他也是這幾天才知道這些年她一個在琢磨謀劃些什麼,她一個人默默承受着這份痛苦,走了那麼長的一段路,該多辛苦啊!
司暮川看她沒說話,直接點名關鍵:“小滿,你喜歡她?”
司辰心抿了抿唇,問道:“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司暮川反問,他不是迂腐的老頑固,妹妹能喜歡上一個正常人,他燒高香都來不及,還以為是她怕家裡人反對,他拍着胸脯打包票道:“你放心談,大哥和爺爺那邊我幫你做思想工作。”
能有喜歡的人,多鮮活啊!
司辰心低下頭小聲道:“我覺得我配不上她。”
“???”
司暮川啊了一聲。
實在想不通。就她!司辰心,他嫡親的妹妹,集司家萬千寵愛于一身,要家世又家世,要智慧有智慧,要美貌有美貌,她往那一站,自卑的就應該是别人。
現在她居然說自己配不上一個刑偵隊長——不是!她這自卑哪來的?
難道不成小滿是單相思?對方剛正不阿,即使面對人美多金心地善良的司辰心也甯折不彎?
司暮川已經腦補了出了關于自家妹妹強行倒追别人的戲碼,凡天底下強扭的瓜都不甜,居然有人會不喜歡他妹妹,難搞。
不行!
小滿能喜歡一個人多難得,這一次要是求愛無果,這輩子大概率是要斷情絕愛的,以後她就隻能研究那些變态殺人犯,保不齊哪天就精神奔潰了。身為哥哥務必要杜絕妹妹走上這條路。
司暮川油然而生的責任感,讓他感覺自己身為哥哥的光環閃耀着金光,這是他作為哥哥的責任。
司辰心隻看到她哥臉上變化莫測的,一會惆怅擰眉沉思,一會又像是豁然開朗。
“哥,你想什麼呢?”司辰心在他面前擺擺手。
“诶,别吵,哥正在為你的終身大事想辦法呢,”司暮川看到桌上的紙袋子,突然靈光一閃,激動道:“小滿,我們吵一架吧。”
“是這樣啊,我們晚上吵了一架,二哥非常生氣,然後把你掃地出門,”司暮川為自己乍現的靈感喜不自勝,圍着餐桌踱步,“如此,你就有理由到對面去敲門求收留,林警官看你可憐巴巴肯定會心軟收留你的。”
沒救了,二哥的腦子壞掉了,大哥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司辰心壓根不想理會這小兒科的伎倆,太拙劣了,還掃地出門,掃地出門她不能去睡酒店?正準備吃藥,司暮川奪過紙袋,說:“你去對門再吃。”
“???”
司暮川是行動派,說到做的,直接把人往外推,司辰心被推搡到門口,抗議道:“我沒同意,你不能把我趕出去。”
“哎呀,我同意了就行,二哥這是為你好,你放心過去,今晚就不要回來了,我們明天早上八點出發。”
大門半開,樓道呼呼冷風往裡面灌,因為全屋鋪設地暖的緣故,司辰心在家穿的是薄款睡裙,風一吹給她凍了個激靈。
司暮川把紙袋往她懷裡一塞,說:“外套也别穿了,這樣更容易博得同情。”
于是司辰心就穿着單薄的睡裙,獨自站在樓道裡,還聽見司暮川落鎖的聲音,雖然沒吵架,但她确确實實被趕出來了,手機,證件,什麼都沒有,她打了個冷戰,知道司暮川在貓眼後面觀察,她對着裡面比劃了一段手語,然後才向對門走去。
司暮川看到自己妹妹順利進入對面,心中不免欣欣然,自動忽視她會向大哥告狀的威脅。
嗯!今天是非常美好的一天,為妹妹的感情生活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我這個哥哥當的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