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辦公室,何月氣呼呼地推門而入,大喊一聲:“組長!”
此時的沈長風臉上蓋着藍色文件夾,挺屍一樣癱在椅子上,幽幽道:“别叫我,我死了。”
何月沒大沒小的過去掀開文件夾看了一眼,沈長風一貫的精英打扮,現在下巴長出一片青色胡茬,衣服也沒換,何月掀開一角又蓋了回去,說:“還有氣,你先聽完結果再看看要不要咽氣。”
“嗯,”沈長風閉着眼忍不住翻白眼,問:“交代了?”
“沒有,”何月一趟外勤搜證回來,沒給她氣死,“我們晚了一步,監控壞了,車洗了,房子來了遍大掃除,地闆縫隙連灰塵都提不到。”
“呂柊成兩口子對過口供,說辭一模一樣,都說不認識汪峻,監控是壞了沒來得及修,洗車是因為好久沒洗,大掃除是家裡太髒,連司機也說沒看見其他人上了車。咱們沒找到能證明殺死洛一鳴的兇手曾藏匿在七棟的蛛絲馬迹,僅憑商場地庫拍到汪峻離開的畫面,不能作為汪峻上過車的證據,他們還要請律師告我們诽謗。”
“......我還是咽氣吧。”沈長風昨晚夜宵之後就沒停下來,十幾二十個電話過來問情況,現在還有一大堆的材料等着他提交,要不是他背景夠硬,光是抓了一個副書記兒子就夠他喝一壺的,好在提前把溫書易給拉過來了,不然他一個人根本遭不住。
“譚振言交代了嗎?”何月問。
昨天他們根據張望廷的證詞,一大早正式拘捕了在家過小日子的譚振言,奈何沈長風要應付上面的層層施壓,實在分身乏術,就把審訊的活交給了拿他出來擋槍的溫書易。
“你們溫副正在審,我估摸着也該有結果交了。”沈長風生無可戀,忽然想起來辦公室好像少了個人,他摘下文件夾,一眼望過去,位置上果然是空的,“今天你們司顧問沒來?”
何月不客氣道:“您加班加到失去時間概念了吧,今天是周末,司顧問周末不用加班!”
“......”他們一群人苦哈哈加班,當事人居然還能心安理得過周末,沈長風内心不平衡了,“人民警察沒有周末的概念,我勸你也别有。”
何月沒理他,自話道:“希望溫副那邊能有好消息,這兩口子我覺得還是得讓經偵來調查。”
辦公室的經偵同事聽到心中警鈴大作,他們手上的爛賬還沒翻明白,還來?說好的刑偵經偵一家親,沒有線索就把壓力給到經偵是吧!一家親就是連喘氣的功夫都不給,使勁壓榨是吧!
沈長風搓了搓臉,強打精神,說:“不能全靠經偵,呂柊成夫妻的人際圈子仔細排一遍,手機通訊,社會關系通通盤一遍,任何人都不要放過。”
經偵們:“好人啊,好人流芳千古!”
何月沒有經偵那麼感激涕零,“手機通訊好查,但是社會關系估計有點懸,華倫天府住的不是一般人,上流人士的圈層我們想查也得進得去啊,”她眼珠子一轉,建議道:“诶,司顧問不就是本地豪門,要不讓她幫我們打聽打聽?”
她正說着,林煦就把司辰心發過來的東西打印出來了,遞給何月,說:“呂柊成夫妻在晏城的主要人際往來。”
何月一下彈起接過來,眼睛雪亮,“哇塞,林隊你效率好高啊!”
沈長風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嗅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林煦解釋說:“小滿今天去她姑姑家了,這是她拜托她表哥查到的,我隻是轉手而已。”
“司顧問休息還替咱想着案子進展,真好。”何月翻着打印出來的内容,上面是具體的個人信息,内容相當正式,比他們提交上去的材料還要齊全,除了基本的個人信息外,在哪家公司持有股份,擔任什麼職務等等,最後面還有一份整理詳實的人物關系圖譜,何月不由得發自内心地贊歎:“啧啧啧,真不愧我偶像。”
沈長風看她又在冒星星眼,說:“那你可要好好排查,别辜負你偶像的一番好意。”
“那必須的。”何月雄赳赳氣昂昂地保證。
溫書易在門外給三個騰不出手的人開門,這三人是剛才被林煦差遣下去搬運下午茶的莫湯湯陽沐和王澍。
組員看着打頭陣走進來的溫書易,說:“溫副,你是給我們送祥瑞的嗎?”
“祥瑞?”溫書易笑了笑,“司顧問才是送祥瑞的吉祥物,我是來給組長送審訊結果的。”
這群人接受了幾次高端食物的投喂,嘴都變叼了,逐漸敢吐槽分局食堂紅燒肉沒有外面的好吃,何月給沈長風拿了杯冰美式,還搶下一塊藍安會喜歡的藍莓蛋糕,她嗦了一大口香甜美味的果茶,湊到沈長風和溫書易旁邊,“溫副,譚振言交代了嗎?”
溫書易不緊不慢用吸管紮開不加糖不加奶的純紅茶,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嗯,口感不夠醇厚,香味也差了點,但是勉強能喝。
在溫副組長不緊不慢品茶時,七八雙眼睛盯着他,溫書易出了名的會釣人味口,不熟悉他的人今天也算是領教到了。
溫書易放下茶飲,緩緩開口,“剛開始譚振言還是用三不原則抵抗,不清楚,不知道,不關我事,在得知張望廷交代出,曾收到過一份音視頻之後,他就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