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譚振言選中的所謂高端客戶,隻會更勝一籌。如此,他們就會需要源源不斷的新人,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譚振言說物色人選是馬三負責的,讓我感覺很不自然。”
“我們都知道馬三已經是一個死人,死人是不能為自己開口說話的,他生前的痕迹被抹除的一幹二淨,我們無法從馬三那證實譚振言交代的情況。”林煦給他們指了指辦公室線索牆上的照片:“你們看,馬三長得像一個能獲得女性信任的樣子嗎?”
馬三樣貌普通,五官也沒有特别能讓人記住的突出點,嘴角下拉,看着還帶點兇相,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親和,這樣一個人能在大學城物色并說服女生才是見了鬼。
溫書易點頭,“确實,馬三死了,譚振言可以什麼都往他身上推,反正死無對證。”死人是世界上最好用的背鍋俠。
林煦分析自己的觀點,“我相信他們有獨特的挑選機制,但馬三是一個男人,總不能上去就說‘美女,一晚上掙幾萬的工作了解下’,這明顯不符合常理。以他的外在形象威逼利誘的可能性會更大,而譚振言說雙方你情我願。”
你情我願是供需雙方同意,才能進展下一步,譚振言客戶的需求方和被挑選的供需方之間,供需方需要一個思想的上的轉變過程,沒有哪個正經女大學生會自願用身體換取金錢,而這個思想轉變過程被譚振言規避掉了。
林煦的觀點得到認同,其他人開始加入讨論。
“好像是诶,無論是譚振言還是馬三,他倆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當媽媽桑的人。”
“所以馬三被譚振言拉出來給這人頂鍋?”
“譚振言的手機我查了,社交賬号好友,通話記錄,甚至網購記錄我都拉出來了,要是真有這個媽媽桑的存在一定會有痕迹留下來。”偵查員攤手道:“然而我一無所獲。”
“我早就不指望通過手機來獲得線索了,我懷疑他們有一整箱子黑号,你們想想當初查馬三,他一個就用了七八個黑号。”
“同意,我認為譚振言不一定是通過網絡交流,肯定還有其他的交流方式,比如線下,他做為組局的人,既然要獲得客戶信任,就不能完全躲在後面不出面。”
“有道理,或許我們可以再查一下他的私人行程,他名下的車可不是套牌的,我一會把車載系統的行程記錄拉下來做分析。”
何月咬着吸管想了很久,插話道:“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目前我們接觸和知道的犯罪團夥中的女性除了付念,和精神有問題的顧翎之外,沒有其他女性,然而真實情況下,要想說服一個人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易,無論是馬三還是譚振言,在說服者的角色上不具備性别優勢。”
“我們先分析付念在整個犯罪組織内部的作用好了,他們先是發現洛一鳴這個豪門贅婿背地裡的另一面,接近他,獲取他的信任,然後安排付念和洛一鳴認識,最後通過付念,順利操控了洛一鳴,進一步蠶食河洛集團。”
“光靠一個付念就順利完成了對河洛集團的攻略,成功往集團内部塞自己人,這還是十幾年前的手段,無論怎麼看都是一次很成功的算計,但豪門贅婿總是少數的,能像洛一鳴豁得出去的更是極少數。”
“所以他們調整了計策,采用成本更高的性|賄賂方式,才有了譚振言的存在,譚振言的級别肯定比馬三要高,從他們負責客戶的階級層次也能看出來,犯罪團夥内部分工明确,一個聰明的領導者不會讓手底下的人同時掌握兩種資源,不然很容易反水自己單幹。”
“這不對吧,馬三不就是掌握兩手資源的人,他有自己開發的客戶。”有人提出質疑。
何月對他說:“你忘記愛心之家是馬三自己找過去的嗎?而且根據陳樹海後面交代的,馬三帶走的孩子有些沒回來,大概率是被帶走切除器官,或者像蘇慢慢那樣。馬三自己開發的那些客戶隻是小打小鬧,和譚振言放長線釣大魚的模式沒法作比較,他們本來就遊走在灰黑邊緣,馬三為自己掙點外塊很正常。”
“愛心之家收容那些孩子的目的是提供健康的器官,收容一個孩子的成本估計還沒器官交易的零頭高,馬三是吃透了人體交易帶來的好處,從生到死壓榨的幹幹淨淨。”
“所以必定有人掌握着譚振言沒有的資源。”何月認真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對方很可能是個女的。”
何月真不愧是司辰心的嫡傳大弟子,林煦提出的觀點被她分析得以落地,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沈長風一盆冷水潑過來,“刑事偵辦人員是不能靠直覺破案,排查譚振言人際關系時男女都不要放過。”
何月無聲地嘁了一下,等着吧,我的直覺從沒出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