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給江晚戴頸托,一見林煦進來,江法醫罵罵咧咧說:“老娘這個月是犯太歲嗎?怎麼和你沾點邊的事都這麼倒黴,你的磁場肯定影響到我了,等小滿回來你過去跟她睡。”
“......”得,害自己白擔心了一路,林煦問醫生:“大夫,她怎麼樣?”
給江晚安裝頸托的是位年輕大夫,看着有些面生,“沒什麼大礙,隻是扭到了脖子,頸托至少需要佩戴半個月。”
江晚看不出半點車禍幸存的劫後餘生,“醫生,我這樣不好上班吧。”
年輕大夫了然,說:“我給你開個半個月的假條。”
“半個月哪夠,我這是工傷工傷,少說也要給我開一個月,”江晚向醫生控訴說:“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雙休過了,你給我開一個月,這樣我能在家躺一個月,把平時沒睡夠的覺一次性補回來...”
“......”林煦汗顔,“醫生,她話這麼多真的沒傷到腦子嗎?要不要拍個腦部CT。”
“病人沒有傷到腦部,”年輕醫生無可奈何說:“話多...應該是車禍後的腎上腺素還在發揮作用。”
兩人謝過醫生,江晚順便還加了醫生好友,林煦說:“知道你在手機裡形容的有多吓人嘛!”
“我靠,老娘才是要被吓死好吧,”江晚嘴上這麼說,看上去是一點沒在怕的,“我當時在後排睡覺,要不是本法醫有良好的乘車習慣扣了安全帶,指不定從車窗飛出去了,下周整個分局都得來參加追悼會。”
“......,您嘴上能有點避諱嘛!”林煦還沒來得及去看負責開車的司機,隻知道是江晚和交警把人從車裡拖出來的,“小劉怎麼樣?”
江晚輕松道:“憑我多年解剖屍體的經驗,沒什麼大問題,左臂骨裂加腦震蕩吧。他肯定能開到一個月的假條。”
林煦沒有江晚樂觀的心态,沉着臉問:“你看清撞你們的車了嗎?”
“我在後排被撞得暈頭轉向,這哪能看清,開車的孫子連車都沒下一腳油門,跑了,”江晚咬牙切齒,“肇事加逃逸,夠他後半輩子蹲上個十年八年的。”
“未必,”林煦點亮電梯向下的按鈕,目光穿過醫院的窗戶抛向黑蒙蒙的天際,輕聲說:“我們未必能找到這人。”
江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發愣,“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能插上翅膀,飛得比天眼系統還高。”
林煦擡腳先進了電梯,“先去看看你們辦公室的小劉吧。”
技術室小劉傷得比江晚重,醫院給他安排了病房,一起過來的何月正和交警溝通着什麼,見她們過來,介紹說:“林隊,任警官是負責這起交通事故的交警。”
姓任的交警連簡單寒暄也沒有,“林隊,聽你同事說,被撞的車是你的。”
“是我的。”
任警官哎呦一聲,從手機裡調出車輛照片,遞給林煦,“你這車可也不便宜,撞成這樣修是沒有太大意義了。”
林煦接過手機一看,還真沒有修的必要了,這車是林女士在她升大隊長那年送的,不懂車的老母親,興緻勃勃研究了個把月,才選中這款安全系數高,外形霸道,一看就不好惹的車型。昔日林女士說的明眼人打眼一看都不敢蹭上來的車,現今慘不忍睹,車頭中間整個陷了進去,車引擎蓋被撞變了形,車頭右側被撞的稀爛,前窗玻璃碎得跟雪花似的,車身右側還凹進去一大塊。
江晚形容的太輕松,林煦還以為車禍不嚴重,看車現在的樣子,過程不可謂不驚心,感歎老母親這錢花的真值,車裡兩個人隻是受了傷,不然...
“林隊,”技術小劉頭上纏着繃帶,他似乎有些抱歉,“你的車...”
林煦走到病床邊,寬慰說:“車壞了就壞了,重要是人沒事就行,你在醫院好好養着,我買了全額車險。”
交警問起開車司機的情況:“你能回憶事故經過嗎?”
“沒問題,”小劉回憶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還有心有餘悸,“我和江法醫從分局地庫開車離開回小區,一路正常行駛,本來小區也沒多遠,我們也不急着趕時間,車速控制在了限速區間内,當時江法醫在後面睡覺,我也不敢超車,一直開到距離小區第二個十字路的位置,我正常打燈右轉,還沒駛入右側車道,對面突然飙過來一輛銀色小車,速度非常快,甚至連什麼品牌都沒看清,我立馬往左側打方向盤,那輛車隻擦到車頭右側。”
“第一次我緊急閃避開了,等我緩過勁,從後視鏡一看,那車又調轉車頭,從非機動車道拐了個彎,直直撞了上來。沒辦法我情急之下隻能踩油門提速,車沖破綠化帶撞上路燈,最後彈出的安全氣囊把我給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