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懷疑地看了一眼江晚,說:“這就你說的肇事加逃逸,你腦子真的沒被撞壞?确定不拍個片子?”
江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可能短暫的失去過意識,但我确實聽見那孫子引擎加速離開的聲音,老娘睜開眼也很懵的好吧,我本來好好在後座睡覺,睡着睡着還能趕上來找你尋仇的人,你說我是不是倒黴到家了。”
何月關心道:“江法醫,保險起見你去拍個腦部CT吧,反正局裡會給你們報銷。”
沖着何月後面這句話,江晚覺得這小姑娘很值得交往,反正給報銷,又是在下班路上的事故,這筆必須算公家頭上。不然都對不起她這些年勤勤懇懇又嚴謹的工作态度。
交警同事又追問了一些細節,結束後,任警官走到醫院僻靜處,“這起事故不太可能是意外,肇事車輛兩次撞上林隊長你的車,怎麼看都是肆意報複,林隊,你想想最近或者之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這可讓林煦感到為難了,她從警以來年偵辦的案子,大大小小加一起沒有千八百也有小幾百了,要說蓄意報複,一時半刻她還真列舉不出來。
看林煦半天沒說個人名,任警官同情道:“你們當刑警的哪個不是在刀尖上讨生活,想不起來也正常,我還是回隊裡盯肇事車輛的排查結果吧,我這邊以有消息立馬通知你們的。”
等人離開,何月一臉凝重,“林隊,你說有沒有可能...”
“有可能,”林煦轉身回病房,補充說:“我也不是很确定,還是等肇車輛的排查結果吧。”
小劉的女朋友栗子,收到消息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一看男朋友頭上纏着繃帶,手臂打着石膏,哭哭啼啼在旁邊,江晚直挺挺坐在凳子上勸着,打趣說:“栗子,你之前不還說小劉沒時間陪你嘛,這次他能陪你個把月,你别嫌他嘴碎煩人就行。”
這兩小年輕還是江晚撮合在一起的,栗子是轄區派出所的戶籍警,有次江晚出任務到下屬派出所做死亡鑒定,所長尤其熱情,留她吃了個飯,然後就認識了這個一臉崇拜的小姑娘,兩人互加好友,經常相互給對方寄點特産,一起吐槽工作吐槽傻逼領導之類。
小劉也說:“栗子,我沒事,還能帶薪養傷,這會也算因禍得福。”
“放屁,你手動不了,還不是要我照顧你,你是有福了。”小女警憤懑說:“怎麼不聯系你媽,讓她過來。”
“我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就是你,”小劉狡辯說:“隻是傷了左手,生活不是完全不能自理。你該上班上班,别向單位請假了。”
小劉話說完,栗子摸了把眼淚,起身要走,到門口冷聲說:“既然你不需要我,還打電話給我幹嘛,你自己在醫院待着吧。”
“不是,她就這麼走了?”小劉脖子伸得老長,人确實走了,不可思議對江晚說:“她都不心疼我一下,就這麼走了!”
江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我現在挺後悔撮合你倆在一起的,小劉,你之前找不到女朋友不是沒有原因的,你業務能力再優秀,情商不提升提升是讨不到老婆的。”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狗還大,林煦是這麼想的,要是自己受了傷,她可不舍得讓她的心尖來伺候,人那雙漂亮修長的手,沾水洗個碗都是作為對象的失職,看人小情侶鬧矛盾,林煦沒由來看了眼手機,距離上一次回複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什麼談話能進行這麼長時間,還是發個信息問下情況吧。
【你那邊進展怎麼樣?】
昏暗車内,手機屏幕閃了一下,褚楚拿過手機,解鎖看到信息内容,蹙眉問前排相當低氣壓的大老闆,“林隊長的信息,要回複嗎?”
“不回,關機!”司月白臉上隐隐還帶着微怒,想了想又說:“你找個理由打消林隊的疑慮,小滿什麼時候想通了,你再把手機給她。”
褚楚遵照吩咐關了手機,憂慮地看向一旁不省人事的司辰心,怎麼可能想得通,就她這鑽牛角尖的個性,要是能想通,何必自苦多年,人醒了指不定要鬧個雞飛狗跳。
車到療養院已經是半夜,司月白把妹妹安頓好,出來看見丘山在廊下抽煙,坐落在深山的療養院寂靜非常,現在是冬季,連一絲蟲鳴也沒有,丘山看他過來往夜色中吐了一口煙,眉毛微挑:“要我說,你這次過分了點,明天人醒了,你看她鬧不鬧吧。”
司月白奪過丘山手裡的煙,扔地上踩熄,“要鬧就鬧吧,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小滿涉險。”
丘山不以為然,“她涉的險還少?人都能從混亂第三世界全身而退,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這樣拘着她,小心她寫小本本記你仇,半年不和你說話那種。”
“這次不一樣,”療養院對面是一片漆黑的大山,沒人知道夜色下暗藏了多少野獸觊觎的目光,他們站在明亮的燈光下,看不清黑暗中的情況,而在暗處卻能對此一覽無餘,司月白毫無情緒又冰冷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明顯,“藏在暗處的冷箭是防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