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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晏城的某處高端療養院内,相比林煦那邊忙碌的現狀,司辰心因為藥物作用睡過去的時間很長,她睜開眼時有些發怔,以為自己在夢裡,旋即腦海中閃回昨晚失去意識前的記憶,她昨天終于在七點見到忙了一天的大哥,司月白在門口摘袖扣,臉色沒什麼表情,“小滿,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司月白親自下廚做了司辰心喜歡的奶油土豆濃湯,比之前做的鹹了點,司辰心兜着事,不好說出來,土豆湯喝了小一半,餐桌上沒人說話,連一向閑不住的司暮川也悶聲吃飯,還是司月白率先打破沉默:“小滿,真兇落網,這件事告一段落,你可以準備明年開學需要的材料和選題了。”
“顧程真的是終點嗎?還是大哥故意設置的終點。”
司月白默然不語和司辰心對視着,丘山和司暮川看他們兄妹倆這樣子連氣都不敢喘重了,明明是很正常一頓飯,漸漸有點劍拔弩張的氣氛,“小滿,我們這些年是不是太縱着你亂來了!”
“我沒有亂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司辰心一如既往的固執,“是大哥不相信我有能力解決。”
“顧程是策劃的主謀,他認罪伏法也算對我們家有個交代,”司月白說:“小滿,到此為止吧。”
“我不信,顧程明顯還有沒交代的同夥,以他當時的身份和條件不可能策劃這樣出的計劃,”司辰心目光堅定且銳利,“這一點,大哥你也清楚!”
司月白沉默了好一會,起身收走了碗筷,轉移話題說:“先去沙發上坐會。”
司辰心以為會像往常一樣,大哥端着果盤過來推心置腹,最終向她妥協。這次沒有,她在沙發上等的昏昏沉沉,才猛然意識到晚上的土豆湯為什麼會鹹,她想離開,她不知道大哥會把她送去哪裡,她四肢無力搖搖晃晃掙紮起身,被司暮川一把扶住,恍惚間她看見二哥說了什麼,可是聽不清,黑暗來到非常快,她還沒開口說句話,就被吞噬了意識。
她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被軟禁的事實,出人意料的平靜,司辰心在病房沉默了一上午,病房外是準備随時進去給人打鎮定的醫護人員,然而她隻是捧起上次沒來得及看完的書,一直到中午療養院送餐,司辰心乖乖坐在餐桌前,挖了一勺雞蛋羹,放下調羹無聲歎了口氣。
褚楚一個激靈緊張又殷切問道:“怎麼了?”
“這個蛋羹沒林隊做的好吃,”司辰心垂下睫毛,食欲不佳的樣子,“沒放鹹蛋黃也沒加蝦仁。”
“放放放...加加加...”褚楚端走蛋羹,溫聲勸着,“我再讓他們做一份,或者我安排個廚師過來,專門給你做飯。”
“不用了,”司辰心把餐盤輕輕往前一推,“我不想吃這個,我能吃泡面嗎?”
這點小需求,一天一萬多塊的療養院能不滿足,褚楚隻要她願意吃,能吃得下,吃什麼無所謂,院長本着堅決不慢怠大客戶的原則,吩咐助手開車去十幾公裡外的鎮上超市拉一車回來。買回來後,褚楚端着泡好的面和重做的蛋羹,來到療養院一樓公共區域找人,司辰心和上次交的孤獨症朋友小悟兩人正在搭積木,一座色彩絢爛的城堡初見雛形。
司辰心不是個嬌蠻折騰人的主,她鬧過最大的脾氣還是小時候,司月白沒收了她們姐妹的零花錢,導緻她再也不能去路邊攤買吃的,司辰心在家爆哭一下午,一邊大哭一邊挨個給家裡的長輩打電話告狀,最後還是司錦開車過來帶着她們姐妹,滿大街找路邊攤才哄好。
她現在能想出來的鬧脾氣的方式,也就是讓人開車去買個吃的,摔東西砸碗不像是她的作風。
褚楚甯願這位大小姐大鬧特鬧,她在司辰心身邊多年,深谙一個原則,孩子靜悄悄必定想作妖,别看人現在正常的跟沒事人一樣,腦袋瓜指不定在醞釀什麼計劃,她看司辰心默不作聲吃着東西,忍不住開口,“小滿....你真的沒事?”
“我應該有什麼事嗎?”司辰心放下調羹,單手托着下巴,看向專心砌城堡的孩子,“我和小悟都很幸運,有同樣愛護自己的家人。”
褚楚心裡疑道:這是想通了?這麼聽話,反而正常得太反常,保險起見還是再觀察觀察...
司辰心再度拿起調羹漫不經心問起:“你們是怎麼告訴林隊的?”
“我說你的心理評估結果不合格,醫生建議繼續入院觀察。”褚楚實話實說。
“她沒問點别的?”司辰心反問。
“沒有,林隊隻說讓你好好養着。”褚楚一臉淡定,“這大隊長可比你好糊弄多了。”
司辰心沒再說什麼,胃口是一點都沒了,林煦不問才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