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在同步推進結案時,檔案室因為司辰心的回歸,進度突飛猛進,比預期結束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多禮拜,這段時間檢察院确實一路給專案組開綠燈,提交上去的公訴材料,基本在一周内開了庭,被告的辯護律師因為時間緊張的緣故,在法庭上被公訴方抨擊得體無完膚。
這天下午,林煦和司辰心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下午關于付念的案子開庭,你要去旁聽嗎?”
司辰心搗鼓着手機,反應平平,“不去。”
“你哥哥也不去?”林煦其實很不能理解他們兄妹在這方面的處理,付念畢竟是直接導緻他們父母雙亡的元兇之一,他們好像并沒有很關心付念的審判結果。
“不去。”司辰心把手機放回兜裡,“她會被判多少年其實沒有那麼重要,或長或短都不能改變人已經去世的事實。”
她腳步一頓迎着下午暖融融的陽光,笑得很輕,“糾結過去和現在的結果同樣是沒有意義的。”
林煦離得很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說這話時,眼底有一絲不淺不淡的嘲諷。這段日子褚楚高度警惕,為了防止人又突然玩失蹤,上下班褚楚親自接送,連中午過來送飯都必須要她本人下來拿。褚楚的高度警惕和司辰心的無所謂形成巨大反差。
她無所謂現在高度監視的生活,也無所謂每天必須彙報的時間安排,連同她這不吃那不吃的挑食毛病,一并無所謂起來,廚房給她做什麼就吃什麼。也不讓林煦給她點外賣開小竈,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平靜的淡漠。還冷淡過了頭,自從司辰心康複出院後,林煦一直睡在自己家。她已經很久沒有摟着香香軟軟的小寶貝睡覺了,給林隊長急得紮心撓肝。
“我明天開始不用過來了。”司辰心坐在林煦對面無意說起。
林煦詫異,“這麼快?”
“不算快,中間因為生病休了挺長一段時間,本來能結束的更早的。”司辰心說:“今天下午,方迪就要帶着設備回省廳了。”
林煦扒拉着一份炒牛河,語焉不詳問道:“你接下來做什麼?”
“沒想好。有可能在家準備開學的材料,或者出去放松放松。”司辰心把牛肉挑出來,擺到林煦的米粉上,“另外,洛書想約我去泡溫泉。”
“你想去嗎?”林隊長順嘴一問。
“如果在家實在無聊的話,可能會去,”她眼睛一彎,笑着說:“當然,如果你不想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說起來,林煦也很久聽到洛書的近況,前段時間,洛書的律師在社交平台上給網曝她的網友挨個寄律師函,效果拔群,好些個鍵盤俠連夜銷号,洛書請的律師團隊順着鍵盤俠的線索,一點點抽絲剝繭,還真給他們查到一個專業帶節奏的水軍團夥,林煦檢察院跑的勤,聽檢察院的同事提過一嘴。
水軍團夥被連窩端,審訊手段都沒用上,團換頭目一五一十全交代了,買水軍帶節奏污蔑洛書的是河洛集團的一個副總,也是他把洛之餘跳樓自殺的事洩露給網媒,謀劃了一場規模不小的網曝。
“看來她最近挺清閑,居然還有時間約你去泡溫泉。”林煦含醋半酸,“你想去就去吧,我要上班沒時間陪你,你一個人在家待着,也是挺無聊的。”
“行,”司辰心無比爽快,拿起手機,“我給洛書發個信息。”
——不是,剛還說可能會去,現在就确定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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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風知道司辰心檔案室的項目結束,想着請她吃個飯,畢竟她在專案組也待過一段時間,中間突然退出了,也沒有什麼慰勞,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不用。”司辰心不帶猶豫直接拒絕,“我不差這一頓飯。”
司辰心幫着方迪在打包設備,沈長風杵在她們旁邊,一臉尴尬,找補說:“不是我請你,是專案組的大家要請你,他們都想在你走之前和你吃個飯。”
“不必了,我不習慣人多的場合,”司辰心用剪刀紮斷封箱的透明膠帶,動作幹淨利落,“結案的慶功宴也不用叫我。”
沈長風被拒絕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司辰心從來不會去維系人際關系,在國外讀書時,同學聚會她從來不參加,必要的場面話也不多說半句,她這樣的性格不了解她的人會認為她冷漠疏離不好相處,但凡和她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她隻是看着冷若寒霜,實則古道熱腸。
“昂...組長你都不再争取争取的嘛?”何月滿臉寫着失望,“司顧問明天就不來了,說不定以後都不會見面了...”
沈長風回她:“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争取。”
“你去檔案室到回來隻用了十分鐘,肯定沒有争取。”何月自告奮勇說:“要不我去吧,司顧問肯定不會拒絕我。”
“你可拉倒吧!你去隻會使用道德綁架,我和司顧問比你熟,她才會拒絕的這麼幹脆。”沈長風不堪其擾,擺擺手,“幹你的活去。”
司辰心那邊剛送走沈長風,孟局又過來了,看到隻有她們兩個女生在收拾設備,對司辰心說:“這麼重的東西,你這孩子怎麼不叫人來搭把手,局裡的後勤小夥子有的是力氣。”
孟局邊說邊打電話搖人,電話那頭是後勤主任,孟局簡短吩咐了兩句,挂掉電話,看司辰心一下端起桌上的掃描儀,“快放下放下,你姑姑說你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來着,這種重活你随便叫個人過來就行。”
司辰心抱着小型掃描儀準備裝箱,“醫生讓我多動動,況且也沒有很重。”